现在既然你想报恩,你的性命看样子很值钱,那么你就随便拿个万儿八千的来报恩吧,然后我们一了百了,谁都不再欠谁,以后再相遇也是陌路。”
“唉,”昏暗中,李秋水把蟒三的神色尽皆“看在眼中”,眸子微垂,语气有些唏嘘:“您真的要如此?”
“那你还想怎么的?
哦,难不成你拿不出那么多钱?
呵,也是啊,看你们二人连坐骑都没有,裤脚沾满了泥泞,看样子你现在的生活也并不富裕啊。
既如此,该哪里去就哪里去吧,那枚紫币就当是我遗失而又被你捡到的,区区一枚紫币而已,我并不在乎。
你以后就莫要再来烦我了。”
“唉!”李秋水伸手入怀,随手一抓,再掏出手,手中已是抓了一把钱票。
没有数钱票到底有多少张,价值几何,他直接拍在蟒三手中,最后看了蟒三一眼,面带唏嘘,转身离去,他没有问蟒三名姓,他知道他问了也白问,蟒三不会告诉他的,就算说了也必然是假名。
蟒三攥了攥陡然入手的纸张物,不知其价值几何,眼看着李秋水的身影走出小巷子在街道人家灯笼光芒的映照下重新显现,带着些萧索的意味,他转头望向小巷深处的方向,扬声道:“怎么的?你还不走?难道是你真的想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勾结青帮之事?”
“啊?”泰妍回过神来,忙追向李秋水:“不不不,这就走,这就走。”
一阵香风从面前刮过,蟒三再次攥了攥手中的那些纸张物,也开始慢悠悠的走向巷口,身后他的两个属下亦步亦趋的跟着,欲言又止,他们不知道蟒三到底跟李秋水说了些什么,可是他们也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这样的收场,令他们非常疑惑。
站在小巷口,转头,少年和女子已经走远,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女子不时的转头,不知道在对少年说着什么,不过少年好像并不愿理睬的样子,只是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蟒三看到,还没到街的尽头,少年和女子一拐,然后就消失了,他知道那里有一家客栈,他们是进去了那里。
望着空空如也的街道,零星的灯笼被挂在街道边,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抬头,那是几乎无尽的黑暗,没有星光闪烁,好似那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让人难受。
手中一紧,纸张的触感分明,他低头,将纸张摊开,借着灯笼的光芒,他歪着身子细看,身子陡然一震。
一张,两张,三张,共计六张,全是天门钱庄发行的天票,每张面值均是五千金币,合计三万金币。
身边的两个属下也想看,蟒三却是翻手将钱票收了,不让他们看清。
但两个属下已经看到好像是纸张了,问:“是钱票?头儿,有多少?这么厚,应该不少吧?”
蟒三没有回答,抬头望向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挣扎。
末了,他终于是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暗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便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他神色唏嘘,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走的又快又急,同时出声:“走,醉花楼,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听得此言,追在身后的二人立时眉开眼笑,醉花楼最有名之处并不是那里的酒菜到底有多美味,而是那里姑娘是出了名的娇小水灵和会伺候人,据说全都是来自赫尔曼帝国南面的一些小国,不过那里同时也是达旦城最着名的销金窟。
他们这样的底层密谍,身家比常人是要丰厚些,可是若想去那醉花楼,除非是做好了一夜间变得一贫如洗的准备,否则他们是万万去不了的。
他们三个人去醉花楼的话,一夜至少也得数千金币,看样子他们的小组长是得了不少贿赂的。
二人紧跟在蟒三身后,心里美滋滋的,蟒三既然要带他们去醉花楼享受一把,那么在这期间是不是也会把那些贿赂中的一部分拿出来封他们的嘴呢?
他们要求不多,几百金币就成,他们很容易满足的。
为了封他们的嘴,蟒三自然会给他们金币,不过收受贿赂这种事在密谍司虽然算不得不可原谅的过错,可是收受的是野蛮人的贿赂,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二人虽然还不知道李秋水是野蛮人,不代表以后就没可能知道。
其实蟒三对二人最大的顾忌并不是看到他收受贿赂,密谍司司主不还是照样收受青帮的孝敬?他在意的是是二人看到了他和李秋水这个野蛮人有牵扯。
蟒三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时刻有可能爆发的致命破绽和把柄存在。
十数天之后,在一次追索劫掠军资的强人的行动中,这二人双双殒命,蟒三身受“重伤”,将养了一个多月方才恢复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