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哭起来,就没个完。
李秋水从背包中掏出两身衣服丢给她,一套贴身穿,一套是外衣:“你估计也没其他的衣服了,先穿我的吧,可能有点长,将就将就。
另外,那药你自己看着办,愿意用就涂上吧。”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李秋水平淡而不急不躁的话语平息了她心中的些许委屈,尤莉“哼哧哼哧”几声,终究还是渐渐停止了哭泣。
尤莉涂药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刻意的避讳二人,直接就开始换了。
当然如果不离开这间屋子的话,也实在没有地方去避讳,这房间便是这屋里唯一的房间,连点大点的能用来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尤莉也没想着要避讳,为了活命,她早就习惯了把自己的身体赤裸裸的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不管那人是谁,她都无所谓。
她背对着李秋水的时候,李秋水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这才发现她背上的肌肤很是细嫩。
李秋水随手丢下两块干粮,带着阿克去了门外。
看到干粮,尤莉连涂药和穿衣服都不顾了,一个猛扑,抓起干粮就往嘴里塞。
李秋水不知道她是饿了,还是没吃过觉得好吃,又或者两者都有。
阿克在李秋水身后,悄悄的扭头看尤莉,看她那急不可耐的吞咽干粮的吃相,他突然觉得尤莉比他更可怜。
自从跟了水哥之后,虽然水哥整天板着个脸,不怎么爱搭理他,可是却从来没有饿着他。
这干粮以前阿克虽然也是经常能吃到,却总是吃不饱,跟着水哥后,他吃的最多的就是这干粮,早就不稀奇了。
这可怜的女人,两块干粮就能让她有这样的吃相,这得多饿啊?这即便是在以前,阿克也从未曾体会到过。
站在门外,阿克小声的对李秋水道:“水哥,她真可怜!”
“可怜?呵呵······”李秋水笑笑,却没继续说下去。
这条路上,像尤莉这样的女人还有不少。
这里很明显的男人很少,能看到的大多都是些衣衫褴褛或者说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们以什么为生?
显而易见!
李秋水不想去评判她们的行为,肚子都填不饱的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用什么样的标准去评判她们的行为,李秋水觉得那都是不合适的。
尤莉家里是有灶台的,李秋水看到了,完全没有去使用的想法。
一个黑乎乎的口子已经有了好几个缺口的罐子架在三块同样黑乎乎的石头上,这便应该是尤莉平常做饭的地方,在屋内的一角。
李秋水指挥阿克去搬了三块大小合适的石头过来,在门口把他们自己的锅架上,不知道取水之处在哪,只能先用他们自己水壶内的饮用水顶上。
放进撕碎的肉干,小火慢慢的炖。
尤莉出现,穿着李秋水的衣服,有些长,扎长的一截都拖在地上,她也并不在意。
兴许对光明正大的和两个外来人待在一起令她还有些恐惧,她没敢走出来,在门槛内,跪坐在地,倚靠在木门上,看着火焰不停的舔舐铁锅,淡淡的肉香开始弥漫,喉头不住的滚动。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二人,阿克呆呆傻傻的只顾着烧火傻笑,在她刚出现的时候抬头对她笑了一次,从那以后再没抬起头过,仿佛这简单的烧火就是他要专心去对待的全部。
尤莉这时才注意到李秋水还背着一个木头盒子,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的一生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对于外来人虽然见过几次,却也了解不多,她并不认识武器木盒。
少年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看的出来扎的时候是很随意的,右脸垂下几缕长发直到脖颈,遮掩了小半张脸。
头发虽然打理的很是粗糙,却完全没有影响到少年整体的面容,很清秀的一个孩子。
他蹲在门外,背对着她,抬头望天,一动也不动。
她随着他视线望过去,天上除了高空中一只盘旋的鸟儿,什么也没有。
今天的天很晴啊!
李秋水突然问:“你儿子芬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