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喷出一口烟雾,在身后看着她道:“嗳!老婆!你还说为什么不叫我老公呢?”
夕儿回头,手扶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嗔我一眼说:“让我酝酿几天,现在还叫不出口……”
说着她害臊地赶紧钻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也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一辈子或许只会叫一个男人为老公,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怎能轻易就叫出口的?
夕儿能跟别的女人作比较吗?有些女人在结婚之前,都不知道叫了多少男人老公了?很显然,“老公”这个称谓在她们心中或许跟“伙伴”已经是同义词了。性伙伴嘛!
我盘腿坐在床上,面朝卫生间的门,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哗的水声。
我一边吃“风干牛肉”,一边邪恶地想象中卫生间里春意盎然的景象。
这“风干牛肉”要八十多块一斤,是夕儿从内蒙古给我买的,她还给我带了一件礼物,是一把内蒙古小刀,造型别致,刻画精美,据说是内蒙古刀跟新疆的英吉沙的小刀一样,都是纯手工制造,值得珍藏。
可以削水果,同时也可以做防身用。
女人洗澡是一个精细的活儿,不比男人,湿身后抹上香皂,搓一搓,再用水一冲就好了。女人得洗澡就像作画,要用沐浴露细细临摹。
我着嚼牛肉干,翻看着夕儿在内蒙古洗出来的小影集。
风景里的夕儿,旅行途中的夕儿,有一种平常我见不到的不一样的美丽。我越看越喜欢,同时无比幸福。
这个美丽性感、清新淡雅的女人,就是我顾阳未来的妻子!
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这个人很敏感,拥有一颗作家的心,能敏感地感知周围的世界。
冬天的夜晚,缺失了夏夜那种甜蜜的气息。
我喜欢春夏之交那段短暂而甜蜜的时光,不喜欢冬天,除了白皑皑的大雪。
可当夕儿身着一袭白棉睡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仿佛时光倒错,初夏之夜已经提前到来了。
仿佛窗外碧空如洗,天上的那轮圆月羞涩着在若纱的薄云间穿梭着,星星在不远处默默地眨着亮的眼睛。天上是一片的祥和,人间处灯火辉映还正是车流穿梭。
各种昆虫在绿油油的草丛里谱着甜蜜的曲子,白玉兰的清香在暗夜里幽幽地浮动着。
夕儿真美好,美好得令时光倒错,美好得令时光在一年中最甜蜜的时节驻足停留。
夕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熟练地梳理着一头微湿的披肩秀发。
我走上前,从她手中接着一把精巧的桃木梳。
我温柔地捉住她的双肩道:“夕儿,我为你梳头。”
夕儿轻笑说:“好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男人给我梳头呢。”
我道:“只要你愿意,我天天为你梳头。”
“那怎么行?男人不能老干这事儿。”夕儿嗔我说。
我笑:“我就愿意为你天天干这事儿。”
“贫嘴。”夕儿说。
我拿着桃木梳,一下一下顺着头发自然垂落的方向轻柔地梳理着夕儿那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
“阳阳。我唱歌给你听吧。”夕儿背对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那敢情好。我喜欢听你唱歌,你唱歌的样子很迷人。”
夕儿说:“阳阳,你想听我唱哪首?”
我道:“唱什么都行。你唱《两只老虎都行》,我也爱听。”
“小孩子呀你!”夕儿嗔我说。
我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孩子。”
夕儿想了想,半回头朝我一笑说:“那我给你唱一首《梦中的白玉兰》吧?”
我道:“好呀。有这首歌么?”
“有的。”夕儿说,“唱得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打击我呢。”
我道:“这可说不定。要看我心情了。”
夕儿开口一唱,我才知道原来还有我不知道而又这么好听的歌呢!
怎么说呢?夕儿有一副可以跟千百惠相媲美的好嗓音,就是唱《当我想你的时候》那个女歌手。
听夕儿唱歌,我能想到的就是千百惠。
只是,只是这首《梦中的白玉兰》的曲调好伤感,准确地说,是一种凄美。
一边为夕儿梳头,一边听夕儿清唱,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月亮好奇地望着那拉着绣花窗纱的窗户,在房中有一位像玉兰花般明艳的姑娘,她正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长长的青丝柔柔的垂在她的肩上。微笑着一双凤眼闪着醉人的光,玉指敲打在琴键上。
她的神态那么安静,她的眼神那么笃定,她宛如青黛的细眉间隐藏着令人心疼的伤感。
一首歌弹唱完,她起身慢慢走到窗前,仰起头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想自己的心事,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她在沉思什么呢?她的心在被什么羁绊呢?她在思念远方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