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给清云宗的亭台楼阁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边。
阵法课结束后,谢楚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同门几乎都走光了,才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朝着大师兄白景耀所在的洞府方向走去。
脚步有些沉重,不全是宿醉未消的缘故,更多是心里那份挥之不去的懊恼和不安。
他知道,大师兄不会真的因为醉酒这种事责罚他。
那位首席弟子行事自有其章法,看似冷硬,实则并非不近人情,甚至对他……算得上颇为纵容。
否则也不会在他对着玉符随口一句“想喝酒”后,就真的带着酒深夜前来。
可越是明白这份纵容,他心里的那份不安就越是清晰。
他不断地回想着昨晚那破碎的记忆片段——冰凉的酒杯,大师兄平静的脸。
还有自己那完全不受控制、想必是愚蠢至极的言行。
最关键的是,他彻底断片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如何收场的,又究竟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
“要是昨晚没对着玉符说那句想喝酒就好了……”这个念头反复在他脑海里盘旋。
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源于他那一刻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果不是他先开了口,大师兄也不会来,他也不会喝那么多,更不会……在大师兄面前再次形象尽毁。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叹气。
这种明知对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却因为自己搞砸了事情而心生愧疚、无颜面对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穿过一片清幽的竹林,沿着一条被灵气滋养得格外青翠的石阶向上。
一座笼罩在淡淡寒雾中的洞府出现在眼前。
这里便是白景耀的居所,流云峰灵气最盛的核心之地之一。
洞府门口并无守卫,只有几道无形的禁制光华若隐若现。
谢楚歌刚走到近前,那禁制便如同认识他一般,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道缺口。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其实并无褶皱的衣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洞府内部并不奢华,反而极为简洁清冷。
石壁光滑,泛着淡淡的寒意,几颗夜明珠镶嵌在顶部,提供着稳定的光源。
空气里弥漫着与白景耀身上相似的、冷松般的清冽气息。
白景耀正坐在一张寒玉雕成的桌前,手边放着一卷摊开的古籍,似乎正在阅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走进来的谢楚歌身上。
“大师兄。”谢楚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明显的心虚。
白景耀放下书卷,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主动开口。
洞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若有若无的灵气流动声。
这份沉默让谢楚歌的压力倍增,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虽然知道法官可能不会重判,但等待的过程依旧煎熬。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决定主动“认罪”,争取个宽大处理。
“大师兄,”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