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修行之路漫长,若眼中只有强弱胜负,岂不失了许多乐趣?
白圣子不也觉得炼丹炼器,别有一番天地吗?”
白景亭愣住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论调。
在他所受的教育和认知里,强者就该不断变强,专注一道,心无旁骛。
谢楚歌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他原本坚固而单一的认知壁垒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似乎……并无不对。
他自己不也醉心于丹器之道,并从中领悟了独特的冰系法门吗?
看着谢楚歌那平和又带着几分洞察的笑容,白景亭忽然觉得。
自己之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显得有些可笑和……狭隘。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偏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云海,语气依旧有些硬,却不再带有质疑,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歪理。”
但谢楚歌能感觉到,那层冰冷的隔阂,似乎悄然薄了几分。
与白景亭那番算不得愉快但也并非冲突的交谈结束后,谢楚歌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他重新盘膝坐下,却并未立刻进入深层次的修炼,而是任由思绪飘飞。
方才与白景亭的对话,勾起了他一些深藏的念头。
他回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修仙界时的样子——一个水火双灵根的杂役。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警惕,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借助系统隐藏自己,努力修炼,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
那时的他,心思缜密,每一步都算计着得失,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可如今呢?
他成为了清云宗的内门三师兄,
结识了看似冷面却对他多有回护的大师兄,
有了忠诚的友人,甚至能与灵玄宗的圣子平等对话。
他会在灵兽园一待就是整日,会因为一时兴起对着玉符讨酒喝,
会毫不掩饰地对一只初次见面的灵兽幼崽流露出喜爱与不舍……
他变得……更“像”这个年纪的人了。
或者说,更贴近他穿越前,那个在现代社会里,内心依旧保留着些许乐观与随性的灵魂本质。
“系统,”他在意识中轻声呼唤,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一种自我的审视与确认,
“我感觉自己修炼久了,都越活越从前了。”
这里的“从前”,指的并非穿越前的现代生活,而是指他本性中那份被残酷现实暂时压抑住的、更趋向于“随心”与“真实”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