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歌心中稍定,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他清晰而快速地说道,确保每个字都传入对方耳中:
“我的要求很简单:给他们八人治疗伤势的丹药,并且,从今天起,不许再给他们放血!”
他指向那八名目瞪口呆、仿佛在看疯子一样的囚犯。
“什么?!”
那魔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让老子给这些血食疗伤?还不放血?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血……”
“我知道!”
谢楚歌打断它,语气斩钉截铁,
“但我的价值,难道还比不上他们那点血吗?用他们暂时的安稳,
换我一个心甘情愿、能让你们主子满意的‘双修炉鼎’,这笔账,
你不会算不过来吧?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主子的欢心,根本不值这个价?”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激将和利弊权衡。
那魔物沉默了,魔瞳闪烁不定,显然在飞速权衡。
确实,三主子因为许久没有合适的炉鼎,修为进展缓慢,脾气越来越坏,它们这些手下也没少受迁怒。
眼前这个新来的,资质上乘,样貌也对主子胃口,若是能让他心甘情愿配合,效果肯定比强迫那些半死不活的残次品好得多。
至于那八个废物……不过是多活几天,少放点血而已,等主子玩腻了这个,再处理他们也不迟。
想到这里,它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残忍的算计取代。
它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嘿嘿……小子,有胆色!好!老子就答应你!给他们疗伤丹药,暂时不放他们的血!”
它回头对那两个仆从吼道:
“听见没有?把上次收缴的那些低阶回春丹给他们每人发一颗!妈的,算你们这群破烂货走运!”
仆从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掏出几瓶品质低劣的丹药,粗暴地塞给那八名囚犯。
那八人拿着丹药,如同身在梦中,看看手中的丹药,
又看看以死相逼、脖颈染血的谢楚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感激,有担忧,更有深深的震撼。
谢楚歌见对方履行承诺,心中巨石落地,但依旧没有松开抵在脖子上的骨刃。
那魔物不耐烦地催促道:
“要求老子答应了!小子,现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乖乖跟老子走!”
谢楚歌深深看了一眼那八名囚犯,尤其是眼神复杂的青木宗弟子,
仿佛在说“活下去”,然后,他缓缓移开了颈间的骨刃。
就在骨刃离开皮肤的瞬间,那魔物猛地出手,
一道黑气如同锁链般缠上谢楚歌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骨刃击飞,同时牢牢禁锢了他的行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魔物冷哼一声,示意仆从上前押解。
谢楚歌没有反抗,任由魔族仆从粗暴地架起自己。
在经过那青木宗弟子身边时,他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一丝沾染着他鲜血和微弱灵力的神识,如同蒲公英种子般,悄然飘落,
附着在了对方破烂的衣角上——这是他留下的另一个后手。
他被魔族推搡着,走向那黑暗的禁制。
身后,是八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以及……一线用极端方式争取来的,渺茫生机。
而谢楚歌自己,则踏入了更加未知、更加危险的深渊。
他知道,所谓的“双修”,绝不可能是什么“享受”,
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折磨与掠夺。
但他别无选择。
至少,他暂时保住了那八人的命,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接近魔族核心、探寻更多秘密的机会。
赌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