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带着体温的热意,
以及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如同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气息。
唐一铭低下头,神情变得异常专注。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先是轻轻拂开谢楚歌下意识微微挡着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捏起腰带的两端。
他的动作很轻,很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易碎品。
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谢楚歌腰侧的衣料,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麻痒感。
谢楚歌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动了一下,却被唐一铭一句“师兄,别动,马上就好”给按捺住了。
他只好微微仰起头,视线放空,落在洞府顶部的石纹上,努力忽略腰间那异常清晰的、被触碰的感觉。
就在这短暂的、仿佛被无限拉长的静谧时刻,谢楚歌的视线无意间从唐一铭低垂的、神情专注的侧脸,
滑到了他与自己平行的肩膀,然后是那需要他微微垂眸才能对视的头顶……
一个认知,如同惊雷般,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唐一铭……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比他还要高出一些了?!
这个发现让谢楚歌浑身一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恍惚感。
他还清晰地记得,几年前刚将这个小家伙从秘境里带回来时,
他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跟在自己身后,需要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到自己的脸,说话都带着奶声奶气的怯懦。
自己随手就能将他抱起,他能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脑袋才堪堪到自己胸口。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那些自己闭关时,他偷偷在洞府外放下带着露水的野果的时候?
是那些在灵兽园,他努力踮起脚,想帮自己给高处的灵鸾喂食的时候?
还是那些在剑法课上,他一次次挥汗如雨,眼神却始终追随着自己的时候?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压缩,无数个零碎的片段在谢楚歌眼前飞速闪过。
他一直将唐一铭当作需要呵护的幼弟,习惯性地挡在他身前,
习惯性地揉他的发顶,习惯性地接受他那全然的依赖。
却从未留意,在不知不觉间,那棵需要他遮风挡雨的小苗,早已悄然茁壮,
枝干变得坚实,个头甚至已然超越了他这个“庇护者”。
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远胜于任何修为的突破。
那是一种混合着欣慰、怅然若失、以及一丝极其微妙的、地位受到“威胁”的复杂情绪。
仿佛一直牢牢握在手中的风筝线,忽然发现,风筝已经飞得那么高,那么远,线轴都有些烫手了。
就在谢楚歌心神震荡,沉浸在这番关于成长的顿悟中时,唐一铭已经利落地系好了腰带。
他打的结整齐而牢固,将谢楚歌的腰身恰到好处地束起,更显出身形的清瘦与挺拔。
然而,做完这一切,唐一铭并没有立刻退开。
他的双手,依旧停留在谢楚歌的腰侧,甚至……带着一种好奇与探究,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