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质问“为何要监视我”,也没有纠结于那过于紧密的绑定,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道了谢。
这下,轮到白景耀有些不解了。
他预想了多种反应,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坦然接受。
“你……”
白景耀难得地语塞了一瞬。
“不觉得……”
“觉得什么?”
谢楚歌接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通透的了然。
“觉得被监视?还是觉得束缚?”
他顿了顿,看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轻声说道。
“我知道大师兄是为了护我周全。
有此玉符在,我若遇险,大师兄能第一时间知晓并赶来,于我而言,是幸事。”
他性格开朗,只是不喜多言,心思更是澄澈如镜。他能感受到这玉符背后,大师兄那笨拙却真挚的关切。
至于那一点“被感知”的不自在,与性命安危和这份沉重的心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这传送功能……”
谢楚歌的指尖轻轻划过子玉符光滑的表面,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说不定哪天,我真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捏碎它跑去麻烦大师兄,大师兄可别嫌我。”
他这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瞬间冲淡了之前略显凝重和尴尬的气氛。
玉符另一端,白景耀紧绷的心弦,因他这轻松的语气而悄然松弛。
他仿佛能看到师弟此刻脸上那带着点狡黠的、浅浅的笑容。
冰蓝色的眼眸中,那抹不为人知的紧张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不会。”
他低声回应,两个字,却带着千钧的承诺。
“嗯。”
谢楚歌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拿起石桌上已经凉透的烧鸡,撕下最后一只鸡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没事了,大师兄你忙吧。烧鸡凉了,不好吃了。”
说完,他甚至没等白景耀回应,便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传讯。
主峰剑阁内,白景耀握着那枚骤然失去声音的母玉符,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窗外,夜幕已然降临,星辰初现。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与谢楚歌手中一模一样的、只是气息更为古老的母玉符,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玉符表面。
被他发现了……
而且,他接受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的暖流,悄然浸润了他冰封的心田。
他抬起头,望向流云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夜幕,看到那个正在啃着凉掉烧鸡的青衫少年。
而流云峰上,谢楚歌三两口吃完鸡腿,将骨头丢在一旁,拿起那枚子玉符,对着初升的月亮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储物袋最贴身的位置。
他拍了拍手上的油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夜空星辰闪烁,与昨夜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