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清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温焕走到她旁边,柔软地贴上她的后背。陶清扬感受到身后温热的躯体,似乎有无穷的力量涌进来,让她不再害怕。
只是,为什么温焕会来这里?
她以什么身份来这里?
“字条这种东西,既然是你写的,那么想伪造多少张都可以。”温焕弓起背,把下巴挂在她肩膀上,眼睛死死盯着聂同歌,“唯一的区别是,上面到底有没有陶清扬的指纹?你刚才故意拿过来,是想诱导她伸手去接吧。”
聂同歌的目光很细微地躲闪了一下,却没有逃过温焕的眼睛。
温焕缓缓离开陶清扬,挤到她们中间,硬生生抽走了那张字条,笑得很坏:“周三那天她的确不在家,但却和警察在一起,你可以找当事人对证,别告诉我警察在这种事上也会撒谎哟!”
“单凭一个新人惊人的创意,就指证内鬼,证据的确不足,也难为你又设计出其他陷阱。光是在温泉偷我项链嫁祸别人,就够下作了,还想出邮件泄密这种主意?”
温泉?项链?
陶清扬傻呆呆的,手扶着会议桌不知所措。这些事情,她当真是一无所知。不过温焕出现,她心里有了依靠,也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第一个注意到的细节,是温焕和董事长……是同一个姓氏,而且,他们长得很像,都有着锋利上挑的眼尾,只是温焕经常笑着,看着一点也不严肃。
“你也知道公司内网的性质,网络部有专人监控。很不幸的是,最近网络出了点小故障,陶清扬的电脑从昨天起就自动拦截一切邮件发送。你那份所谓的商业机密,根本没发出去。”
温焕以悠闲懒散的姿态,一点点的,把聂同歌逼到了角落里,一时间形势逆转,直指陶清扬的证据失去了可信力。
温焕带着微笑,双手抱臂,她走一步,聂同歌就往后退一步,高跟鞋发出慌乱的足音。
“周三那天你故意找茬留下田晓靖加班,他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而且,走的时候,没有锁好门。整个广告部都知道你们不合,恐怕谁也没想到,你和他,都是飞腾派过来的奸细吧!”
不,不是,我隐约察觉出了。
陶清扬默默地补充。她曾经看到过田晓靖在吃蛋糕,而那种芝士蛋糕,只有聂同歌在温焕店里买过。
如果早点发现,今天也不必受到这种指责。为什么当时没有多想一想?为什么当时没有看出来呢?
聂同歌终于无路可退。
温焕说的有点口渴,走到会议桌首位,捞起茶杯灌了几口水,那是属于董事长的杯子。看她理所应当的样子,泰然自若的举止,谁也不难发觉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茶喝起来跟泔水一个味儿……”温焕不留情面地点评,“对了,你和田晓靖偷取公司机密文件的证据,还有周三那晚的录像我都交给警察了,警车就在楼下。反正在公司潜伏了这么多年,你都认识路,就自己下去吧。”
她说得很畅快,还呲牙咧嘴地坏笑一下。
直到这一刻,聂同歌从来冷静无痕的脸上,才绽开了一道裂痕,冰山面具崩落,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恐惧!
她的气势全无,手比陶清扬之前抖得更厉害,噏动着嘴唇也说不出一个字,之前指责陶清扬时的伶牙俐齿消失了。温焕的话像一根针,轻飘飘地刺过来,瞬间让鼓胀的气球爆裂。
温焕的目光没有半分同情,转头对董事长道:“爸,内鬼我帮你揪出来了,把你那辆迈巴赫给我开几天。”
语调带了几分撒娇,一只手还拉扯着他的西服袖子。
就这么……解除了她的嫌疑?
陶清扬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温董事长点点头,看不出喜怒,说了第一句话:“都走吧。”
然后率先站起来,出了会议室。其他的管理人员也跟上,两个助理模样的人,一个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夹,另一个拉着聂同歌走出去。
聂同歌腿脚发软,被人搀扶着,还走得跌跌撞撞。
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显得分外空旷,转变太快,一切都像场排练已久的闹剧,匆匆登场,匆匆结束,和她没什么关系。
聂同歌想阴她,却被温焕逆转了局面,是这样吗?
陶清扬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帮她的人,对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轻声道:“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