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柠心头浮起一个不好的答案,她拉了拉小琴的手:“快,快去前厅看看,这是什么声音?府里来了什么人?”
小琴犹犹豫豫,不肯出门,魏雨柠忍不住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你站在这做什么!我叫你去看看前面出了什么事!难道我如今连你也使唤不动了吗?”
小琴捂着脸跪到在地,抽泣道:“王妃,不是小琴不肯去。而是…而是前面是王爷让人找来的歌女舞女,小琴不敢去。方才…方才小琴就是被王爷指着鼻子骂回来的。”
魏雨柠面如死灰,发软地双腿让她支撑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或许是有的,不然嘴角怎么能够尝到淡淡的咸味呢。
她原本以为,自己从日以后会拥有一切美好,尊贵的地位,恩爱的丈夫,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在她嫁入王府的第一晚,她的美梦就已经碎了。
她被一个下人胁迫,低微地如同烂泥,而她的夫君此刻又在哪?
舞女?歌女?
嬉笑成群,左拥右抱吗?
会不会像从前和她一样,做着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呢?
魏雨柠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或许,哥哥一开始的担忧就是对的,顾桦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真在乎过自己,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一颗心满满地扑在顾桦身上,这才给了别人践踏自己的机会。
她不在乎聘礼有多少,不在乎别人口中如何贬低自己。
她在乎的,仅仅一个顾桦而已。
历经数代君王的齐豫,一定没有出现过一个如她这般低微不堪的王妃吧。
整座豫京城都在看她的笑话,只有她还蒙在鼓里,以为顾桦是真心实意地爱她。
那些百姓说得没有错,是她轻浮,是她不懂自爱,从一开始就甘心自奔为眷。
却到头来,不过是嫁给了一个虚名罢了。
猛然间,魏雨柠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紧接着府中传来猛烈地疼痛感,仿佛要将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撕扯开。
魏雨柠捂着肚子,呻吟几声,随即摊到在地上。
小琴一惊,连忙上来扶她。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王妃!”
魏雨柠靠在小琴怀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内侧,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与她同样艳丽的嫁衣融为了一体。
小琴“啊”地尖叫一声,看着鲜血从魏雨柠的腿间流淌而出,她傻眼了,直到鲜血流到自己脚边,同样染红了自己的绣花鞋,才开始大叫救命。
魏雨柠最后的意识,只有腹中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和满眼望不到尽头的鲜红。
……。
这天夜里天色骤变,白日里万里无云地天气,猛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浇得人心生寒凉,漆黑的夜中,顿生绝望之感。
顾浥沉从宣王府出来后又去办了点他事,终是赶在第一滴雨水落地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内昏暗,没有烛火,顾浥沉斜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自己手中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是精巧的菩提子镂空,镶嵌着一个颗圆润的红豆。
这个叫玲珑骰子的小玩意儿,顾浥沉的库房里有整整一箱,那是他命人奔走豫京各个首饰铺买下的。
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个有多么钟情,而是那一日,有个少女多看了它一眼。
没有月亮的夜里漆黑一片,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顾浥沉不知在塌边坐了多久,知道眼皮微沉,呼吸逐渐平稳,身子轻飘飘的,不自觉地朝着侧边倒去。
顾浥沉觉得自己头部磕到了什么硬物,皱了皱眉,再睁眼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嘈杂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