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再次亮起的时候,顾浥沉站在原地,而徐言兮却被人绑着手脚,从某个房中拖出来。
徐言兮被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拖到角落,她脸上有明显的掌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侍卫中的一人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顾浥沉暗叫不妙,只见下一瞬另一人强行掰开徐言兮的嘴巴,活生生地割去了徐言兮的舌头。
瞬间,徐言兮的嘴边,胸前的衣裳上都被血迹染红。
她疼得瘫倒在地,想要呼喊,却只能从喉间发出细小的呻吟。
顾浥沉看着备受折磨的徐言兮,自己却是这般的无能为力,心头不由一阵疼痛,仿佛刚才那把匕首也在他的胸口割了一刀。
顾桦从房中镇定地走出来,他的脸上竟然还有隐隐笑意。
他蹲下身,拨了拨徐言兮额前碎发,阴森地说道:“你听到了你不该听到的东西,那就别怪本王了。念在夫妻情分,本王饶你一命。”
他又对身边侍卫道:“拖下去关入地牢,永不见天。”
画面再次一转,下着倾盆大雨的悬崖峭壁,徐言兮被人从马车里扔下来。
有女子上前和她说些什么,而她满脸悲痛,一直安静地听着。
良久女子起身,无数支箭从她身后离弦而出,如数射在了徐言兮的身上,鲜血顺着雨水淌下,浅红色的雨水汇聚成溪,一路往下淌去。
顾浥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喉间像是卡了一根很硬的刺,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嫁给顾桦了吗?
她不是成为宣王妃了吗?
为什么她会落得这般田地?
不应该的,在自己面前的徐言兮总是那么要强,经常和自己顶嘴,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被万箭穿心的女子不应该是她。
顾浥沉麻木地走上前,想要将徐言兮搂在怀中,带她走吧,永远离开这里,不周山的师叔师伯一定有办法救她。
她不能说话也好,伤到无法下床也好,只要她还能活着,他今生都不要再放开她。
豫京城的恶人,他来收,徐言兮的仇,他来替她报。
他只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拦下她嫁给顾桦。
在顾浥沉双手触及到徐言兮的前一瞬,年轻男子抢先上前,对着徐言兮一个猛踢,她的身子向后倒去。
顾浥沉惊呼一声,猛地扑上去,他想要扣住徐言兮的手腕,却终究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翻身坠入无尽深渊。
……。
春日的第一道惊雷在豫京城的上空闪过,静谧地房间被瞬间照亮转而又陷入了无尽的漆黑。
惊雷的巨响把床榻上的人惊醒,顾浥沉猛然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他的里衣,冰凉的触感将他拉回现实。
再睁眼时窗外依旧是夜色,自己也躺在房内的床榻上。
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方才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
顾浥沉很少做梦,即使有,也从未如此真实。
真实到让他心惊,也让他心痛。
想起梦中的场景,徐言兮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自己却只能无奈地在一旁看着,不禁又是一滴冷汗滑过额角。
他轻轻地摊开手掌,直到确定玲珑骰子还在自己手中,才暗暗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切都不是真的。
顾浥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知这一夜他是无法再入睡了。
他起身下榻,随手抓了一件长袍,朝门外走去。
白栀院里,徐言兮这一夜也睡得很不安稳,朦朦胧胧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她想睁开眼睛认真分辨,奈何眼皮太过沉重,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又是一道响彻云霄的惊雷,先行的闪电把房间内的每个角落照亮。
徐言兮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