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严个头不算高,一米七的个子,皮肤是典型的小麦色,标准的小平头。因为喜欢喝茶,笑起来时,牙略黄。他比贺思雨的母亲小一岁,刚四十出头,有着一双略暗沉的眼,与他对视时,总觉得里面很有距离感。
贺思雨一直不懂母亲为什么会看上比自己小,名声听着不太好的方严。论长相,母亲算是方圆几里出了名的美女,如今虽然生了小弟,身材发福,体重飙升到一百三十多斤,但颜值还是非常高的。曾经问过母亲一次,她说,都一把年纪了,找谁不都是找。她不太懂大人们的思想,哪怕现在成年了,也不懂。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母亲有自己的考虑,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女儿,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方严家在当地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母亲来之前,他和前期育有一子,因为两人平时经常吵架,最终导致离婚。他还有个妹子,是父母从路边捡回来的孩子,贺思雨叫她小姑,是个十分漂亮懂事的女孩,芳龄二十九,相亲次数不下于五十次,对贺思雨的母亲极好。还亲切称呼母亲为姐,而不是嫂子。她是这个家里,除了老妈,贺思雨唯一喜欢的人。
贺思雨正在沉思,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方严见有客人来,朝贺思雨笑了笑,然后迎了上去。
贺思雨低下头,然后拉着行李上楼,就在她刚踏上一台阶梯,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给我一瓶水。”
闻声,贺思雨定在原地,拿箱子的手微微用力,接着,回头一看,眼里布满了惊讶。
方严被少年出众的气质惊了一下,看样子,不像本地人。反应过来,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两块。”
顾北浔余光一直落在贺思雨那张呆愣的脸上,接过水,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直到顾北浔身影消失,贺思雨才猛眨眨眼,然后抿着嘴,特别无奈地笑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刚刚才答应好,要听她安排的,现在又忘到哪边天去了。
上了二楼,贺思雨来到自己的小房间,看着已经收拾干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有些恍惚。看来,母亲得知她要回家,已经提前整理过房间。
拉开窗帘,一股火锅飘香涌了进来。家隔壁,是一家老牌火锅店,每天从早到晚,一打开窗,就会闻到火锅味。
贺思雨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探出脑袋,靠在窗前,看向下面的街道。
她的视线落地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那抹高挺贵气的身影。此时,他站在对面的公交站台那,任寒风呼呼吹着,目光专注看着她。
贺思雨皱着眉头,对他露出一抹很无奈的表情。
顾北浔……
你这个傻瓜……
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他站了多久,她就在窗前站了多久。过了一会儿,贺思雨感觉脚底发麻,来回走动,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了。可是他呢,面不改色站着,像天安门广场上站岗的士兵那样,看着挺拔俊逸。
过了一段时间,贺思雨实在站不住,干脆拉上帘子,不看他。心想,这样他总该离开了吧。可是过了几分钟,她没忍住,又偷偷拉开帘子一角,往下看。唉,他果然是块上等的冷木头,不去部队发展,都可惜了。
这一次,贺思雨忍着没去偷看,心里却痒痒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才走到窗前,拉开帘子瞅着下方。发现没人,心一下子落空。
唉,大冷天的,走了也好,免得像个二傻似的站着被人奇奇怪怪瞅着看。
接下来,贺思雨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整理行李。收拾好行李,有些疲惫的她,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贺思雨泡完澡,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吹干头发,任满头秀发柔柔地披在肩头。拿起手机一看,差不多十二点钟,到了午餐时间,怕顾北浔这个笨蛋忘了吃饭,赶紧给他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响了一下,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