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哪怕她因此哀嚎,当他也不肯松手。
叫吧!她能哀嚎,至少说明还好好活着。
有些时候,非得狠狠的痛,才能证明这感情有多真实。
抱住她就等于抱住了全世界,他眼里只剩下她,再也看不见其他。
那手持弯刀的蒙面人如何走的,祁进如何走的,他统统不关心,也看不见。
事后回想不是不害怕的!他从未有过如此痛并快乐的情感,越快乐越痛,越痛越快乐。痛苦和快乐构成一个完整的两面,无论是哪一面都让他难以割舍。
依稀能够明白当年的她为何痛彻心扉也无法忘怀,只因这痛有多深,爱便有多浓。
唯有不爱,才能不痛。
这样的感情,着实可怕!君王不能有爱,有了爱,便是弱点,会被人利用。
他应该避免的,可等想到避免,早已泥足深陷。
来不及了!
而这毒,一经入口,变成深瘾。
戒不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内心烈火煎熬,抱着她如同守财奴抱着烧红的金条。
放手,不能,拥抱,煎熬。
爱有多深,痛有多真。
若是无法放手,那就索性紧紧抓住。
爱与痛,她与天下,他都要。
贪心,有何不可呢!
*
摄政王急着赶来,随行只有十骑亲随。幸亏柳傲君及时调兵遣将,命校检崔伦带两千金羽卫,火速增援。
等崔伦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山下的恶战其实已经接近尾声。黑衣人虽猖狂,但毕竟不如御林军人多。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硬拼,鱼死网破而已。
摄政王带人赶来,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大势已去,人心一死,拼死的念头也就成了求死。
崔伦带着人一到,便是砍瓜切菜,收拾残局。
展万钧很想留在车里陪末璃,但是分身乏术,只得将她交给温子言,跳下车。
柳傲君善谋术,不会明知战事已末,平白无故还派这么多人过来。必定是认为此事仍未了结,前途还有凶险。
于是他命令留下两百精兵继续护卫圣驾,剩下的全部火速前往行宫,沿途仔细搜查,务必肃清一切隐患。
此行若再有刺客,一律格杀勿论,不必留活口。
崔伦领命带兵离去,他便掉头回到御驾。
还未到车前,就听见御驾里传出一声惨叫,顿时心头一震,拔腿冲上去。
“陛下!”
砰的推开门,就看到末璃趴在锦褥上,湿透的衣衫被人从背后全部剪开,连贴身的马甲一起。那本该晶莹雪白,如冰似玉的后背,整个斑斓紫青,红黑遍布,触目惊心。温子言的手就按在她的暴露的后背上,沿着脊椎一节一节的往下按。每按一下,她都仰头惨叫一声。
听到动静,温子言抬头,就看到他眼睛红红的瞪着自己,好似要吃人。
“王,王爷?”
本来他就满头大汗,此刻被这红通通的怒目一瞪,后背脊就冒出一层冷汗。
王,王爷不会是误会了吧?
心里是怒不可遏,然而展万钧明白,自己是不能向温子言发怒的。温子言沿着脊梁骨摁,是要检查她的脊椎是否有伤。她能喊痛是好事,说明脊椎没有任何折断,全是皮肉筋骨之伤。
可这怒意若不对着温子言发,他又该对谁去发?
是谁把他的阿璃害成这样?
他想了想,双眉深拧。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心头的怒意硬生生压下,沉着脸跳上车,膝行到末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