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外面的议论纷纷,就在一开始亲随通报的时候,王雱也是吃了一惊。
“大人,他怎么来了?”
“来便来吧!这有什么的。”王安石则是很平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而是继续在那里看着他的《孟子》。
“大人,这个时候外面那么多人,肯定明日便要传的沸沸扬扬。”王雱却不想跟韩晨走得太近。
现在的新党好不容易聚在王安石身旁,实在是不能再有一个韩晨在一边了。
万一有什么意外,新党说不定就分崩离析,人也跑韩晨那边了。
吕惠卿和曾布都没有能力统领新党。
而韩晨这些日子连连在报纸上鼓吹变法,现在全然已经是变法的急先锋了。而他的政策偏偏又不那么激进,让很多旧党的人也不是很厌烦。当然那些都不是当朝的重臣,那些人可是看着韩晨便要发火。
“那又有何妨!我们只是君子之交。”王安石做事从来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王雱有时候对自己父亲的执拗也是毫无办法。
知道他做事从来都是凭心,只求问心无愧,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
王安石起身来到了厅堂前,静待着韩晨。
韩晨和王旁自是相谈甚欢,一路上惹得王家家仆频频侧目,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年轻人是谁。
“王参政!”韩晨转过院子看见王安石立在那里,赶紧上前几步行礼道。
王安石笑道:“晓之,何必如此见外。”
“礼不能废也!”韩晨正色道。
韩晨被引进了厅堂,王雱陪坐在一边。韩晨四下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王雱。心中微微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晓之这几日却是很悠闲啊!”王安石笑道。
这几日韩晨在朝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也就不去了。韩晨对于朝堂上的争吵也是很不耐烦,所以无事也就不愿意去听那些废话了。
王安石一开始还纳闷,后来也就习惯了。
就连赵顼对于韩晨的请假也是无可奈何。韩晨请假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今日发烧,明日扭伤了腰,后日便是头疼,总之,已经有御史盯上了他。
“没办法,这总是有些倒霉,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各个衙门也不是很忙,我也就慢慢养吧!”韩晨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王旁看着这几日养的白白胖胖的韩晨,扑哧笑出了声,“晓之,你这身子也不像是多病的啊?”
“唉!元成兄,看待事物可不能只从表面看啊!”韩晨神情严肃道。
王旁随即便送上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好在韩晨脸皮厚,丝毫没有觉得。
韩晨也不是迂腐之人,有必要说谎的时候决定不会刻意讲真话。
“晓之,春闱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王安石想起韩晨还要参加春闱就随口问道。
其实这个事情王旁最为清楚,只是在家里王安石和王旁除了家里的事情,其余方面根本没有交流。
“这几日也在尽心准备,只是那诗词歌赋学生实在不擅长,正为此事发愁呢!”韩晨叫苦道。
“曾子固文章写得极好,只是这诗词却是不太擅长。”王安石知道韩晨与曾巩极为要好,也知道曾巩在书院里教授士子。
“只不过这些诗词歌赋确实是无用啊!平日里读读也就罢了,科举里还考便是无用的了。”韩晨对此早已经不满。
王安石一直以来就想要改变科举的考试科目。只是在秋闱的时候被苏轼阻拦住了,此时也正在考虑春闱的时候要不要再一次进言,这韩晨就跑来诉说了。
“诗词歌赋确实对治国无用,我也想将其从科举中剔除,只是阻力甚大啊!”
韩晨知道王安石早就有此心,便笑道:“参政,既然无用,何不就去了,何须管那些人。”
韩晨有些好奇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王安石为何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
“事关重大,不得不慎行啊!”王安石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