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眸光微沉,默默走到小夭身边,将灵力注入小夭体内。
“我问他与你可否只是普通朋友,你猜他怎么答我的?”
小夭似是失神的无意呢喃。
“怎么答的?”
“他说你心心念念的人是涂山璟,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确实松了一口气,道了声那就好。”
“相柳不是不好,只是我很庆幸你选择的人是涂山璟。他有事求我,说无论他待会做什么,我都只能看着不许动作。我答应了。”
阿獙的表情怅然若失,手中迸发的灵力越来越盛,大肚娃娃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他先是拿出狌狌镜抹去了过往回忆,我心生不忍想要阻拦却想起承诺,还是松了手。
继而,听到他说,‘情人蛊同命连心,的确无法可解!当年我能帮玱玹解蛊,只因为玱玹并非心甘情愿种蛊,你根本没有真正把蛊给他种上。我却是心甘情愿,真正让你种了蛊!你三番四次要我解蛊,我一直告诉你解不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的确没有骗你,我是真解不了蛊!’。”
时隔多年,阿獙依旧记得那时相柳说话时的表情。他心中一叹,神情悲悯,声音艰涩。
“我看着他拿起你的手,以指为刀在你们两人的手掌上横七竖八地划出一行咒语,血肉翻飞,深可见白骨,他说他解不了蛊却可以杀了蛊。”
“无数蓝色荧光缠绕你们身边,美如幻境,我还未来得及感叹,就见他拿了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心口。”
“他说你的蛊解了,从今往后,你与他再无关系,我想为他疗伤,他拒绝了。说是面对轩辕大军,多一条命少一条命也没什么不同。
我心中黯然总想替他做点什么,他却只让我将此事隐瞒,不让其他人知晓。我应允他请王母帮忙遮掩。
他说是你此生此世不愿再见到他,他也永不想再见到你。
那时战事吃紧,他应是许久不曾休息,唤醒你后又以命杀蛊,他却说不过是忙里偷闲,出来玩上一趟。
就连临走之时,他都将刚才的场面恢复如初,似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再后来就是你要成婚前,他送来了一个用扶桑木雕刻的大肚娃娃,让我以我的名义的名义送给你。”
阿獙一口气说完,似用了极大的力气,神情倦怠,略带粗重的叹了一声。从掌心迸发出更强的灵力注入大肚娃娃中。
相柳,你听到了吗,我将你所做之事告知小夭,你可会怪我。
你九个脑袋九张嘴都不愿泄露的秘密,就这样被我明晃晃的说了出来,呵,你就算是怪我,也奈何不了我什么了。
我不愿她到死还被蒙在鼓里,她就算是伤心,也伤心不了多久了。
满室寂静,小夭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相柳啊相柳,你何其残忍!
为我所做良多竟不让我知晓分毫。
直至你战死,我都以为你是讨厌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竟不肯给我留下一丝念想。
正在这时,只听咔嚓一丝轻响,半空中被阿獙用灵力卷着的大肚娃娃,一分为二,从中间滚落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晶球。
冰晶球落在小夭手边,沁人心脾的寒意袭来,小夭却无知无觉般凝视着那枚耗了她许多心血的冰晶球。
冰晶球中,女鲛人旁边多出一个男人与女鲛人十指紧握。
小夭眼中朦胧,用手揉了揉眼睛,伏低了身子去看男鲛人旁边的题字。
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这短短一句话似是雷霆万钧直插进她的三魂七魄,疼得她心底好似海底深处卷起了一道漩涡,在不停的搅动着她的心头血,疼得她想哭,想长啸想悲鸣。
小夭再也撑不住了,心绪激荡下,开始强烈的咳嗽起来,口中喷出鲜血,瘫软在了床上。
阿獙踉跄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捂着心口看着小夭苦笑。身后的璟见小夭如此,惊慌失措下,催动灵力注入小夭体内,却丝毫不起作用。
谁也没注意到,被丢在一边的镜面上,有血迹慢慢隐于镜内,泛起了幽幽红光,转瞬即逝。
小夭躺在床上,望着顶账,眼睛眨了眨,泪水簌簌而落,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
相柳是存在过在她的生命中的,相柳是明白自己曾不可言明的心思的,相柳他是给了她所希翼的回应的。
相柳……
语气越来越轻,直至最后细若蚊鸣,话还未完,手就轻轻的滑落下来。
璟的身体一僵,没有低头看小夭。抱着小夭的手越来越紧。
匆匆赶来的玱玹,一脚才刚刚踏进门,便听到那声不似人声的哀嚎,身形一顿,险些摔倒。
“妹妹,你怎么不再等等我,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