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下去?”
小夭蹲在裂缝边缘往下看,光滑陡峭,似是被利剑斩断一样的干净利落,整个崖壁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相柳站在她旁边,一身清寂,俯瞰深渊。
转头看了一眼毛球,察觉到相柳的目光后,毛球忙不迭地扇了扇翅膀,仰脖望天。
对毛球的身躯来说,这样长而深的逼仄空间内,飞行起来极为不易,若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避无可避,只怕更糟。
毛球本就对这深渊畏惧,相柳也没打算让它下去。
“你和毛球在这等着,我自己下去。”
“不行,我要下去!”
小夭攥着相柳的衣摆不肯撒手,与相柳的视线相撞,寸步不让。
“听话,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归。”
相柳揉了揉小夭的发顶,语气轻柔。
“相柳,我不可能永远都得躲在你身后,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小夭垂眸,语气依旧坚决。
有风自下而上吹来,青丝乱舞,一下下扫着相柳的掌心。
在靠近这里的那一刻,仿佛就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停的轻喃。
声音轻柔魅惑,似是有话对她讲,可是这声音飘渺,听不真切。
从毛球的反应来看,这深渊似乎并不简单,她不能让相柳一个去犯险。
相柳见她执意不肯留在上面,眉头微锁,对毛球说道。
“在这等着,若有危险就赶快离开,五日后过来接我们。”
毛球依旧望天,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小夭,抱紧我。”
相柳长臂一伸,将小夭揽进怀里,直接跳了下去。
失重感让小夭有一刻的慌乱,用手紧紧的抱住相柳,然后睁开了眼睛。
相柳一手揽着她,一手化出长剑,将剑刺入冰岩中,用来减缓下落的速度。
身边四处都是被剑划落下的冰屑,看不透的深渊之下有风吹来,卷着冰屑向上翻涌。
小夭抬头,入口变得越来越小,仿佛一张血盆巨口正在慢慢合拢。
下落得身形突然顿住,小夭回过神来。
相柳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头上沁了一层细汗,揽着她腰身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握着剑柄的手也是如此。
小夭见到相柳这副模样,面色一变,手中化出长剑与相柳的剑并排插入冰岩中。
反手扯着相柳用力一提,二人在两柄剑的剑身上立住身形。
“相柳?相柳!”
相柳在听到小夭的声音后,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眼睑轻掀,一双妖瞳红的似要滴出血来,有些失神的看着小夭。
“相柳!到底怎么了?”
相柳眼神慢慢清明,他把小夭的手反握,似是疲倦至极的摇了摇头。
“突然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钻进脑中。现在无事了,我们走!”
小夭看他这样,心中生了一丝悔意。
但相柳不等她回应,一手牵着她,一手握住刺在冰岩中的剑柄,继续往深渊深处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吹在身上刺骨的寒风在慢慢消融,暖意升腾,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幽幽传来。
小夭往下看去,只看到了淡粉色的雾气弥漫,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喝了一口又递给相柳。
以防万一,先喝下一些解毒药总是好的。
相柳面色苍白,额角青筋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