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从苏秀秀手中拿过鸡毛掸子,随手靠在墙边,然后好整以暇地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纸,在何大清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毫不掩饰的嘲讽。
“千里迢迢地跑来,连夜摸到这儿,不就是为了它吗?”
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通行证,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魔力。
一瞬间,何大清脑子里所有混乱的情绪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种最原始的贪婪。
他的眼睛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的铁屑,死死地钉在那张薄薄的纸片上,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渴望而变得嘶哑变形:
“给……给我!快把它给我!我拿到就走,立刻就走!”
何雨柱欣赏着他这副丑态,眼中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他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缓缓走到何大清的面前。
他将那张通行证,如同一个致命的诱饵,高高地举到何大清的眼前。
何大清的眼中爆发出饿狼般狂热的光芒,他几乎是嘶吼着,伸出那双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猛地朝通行证抓去。
“等等。”
何雨柱的手腕灵巧地一翻,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扑抓。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在何大清的眼前,拇指和食指慢条斯理地、极具侮辱性地捻了捻。
一个再明白不过的,要钱的动作。
“一手交钱,”
何雨柱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一手交货。”
何大清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眼睛依然死死地黏在那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通行证上,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
“别想着动手抢,”
何雨柱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判决,
“不然我立刻就把它撕成碎片。也别想着跟我耍花样,这东西,我只卖今天一个晚上。”
他看着何大清那张因为愤怒而涨成猪肝色的脸,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终于彻底绽放,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今晚之前,你要是拿不出钱来,那可就别怪我了。明天一早,我就拿它——”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一字一顿地,将最后的残忍宣之于口,
“点、煤、球!正好用来给雨水烧早饭的洗脸水。”
用他何大清后半生的幸福和希望,去点一炉给女儿烧洗脸水的煤球!
这句话,比一万个巴掌抽在脸上还要火辣,还要屈辱!
“轰!”
何大清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崩断!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咆哮着冲上头顶,脖子上青筋虬结,双拳攥得咯咯作响。他死死地瞪着何雨柱,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你——敢!”
两个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从他嘶哑的喉咙深处,被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