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翠萍山防御松紧,有暗害常师弟之嫌,元秋子张凝……似乎也有意暗害元秋师侄,旁余事,暂时还不好猜测。”
刘岳二人听罢,刘小恒沉默良久,道:
“常师弟不能有事!他一身艺业通神,天资在门内更是第一,若失了性命,何止咱们这支难活,整个门派气运也会受影响。”
“张忍此人,判门之罪尚不敢定,但通敌罪已然坐实!”
岳关情听两位长辈思忱交流,此时心里生了火气,自己平日对那小子多有照佛,没想到竟是个鬼祟奸细,他恨道:
“若不然,我连夜去拿了他?”
“不可!”刘李二人劝道。
刘小恒问道:“你有何证据治他罪?”
岳关情愣住,不答。
“多思虑,要多思虑!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莽撞好争性子害得,自废了后,以往那些人情关系损了大半,可见恩威礼往都是旁门,你手里拳头才是正途,得引以为戒!”
刘小恒说罢,开始喘粗气,他知道自己得尽快去休息,语速变得稍微急促了些:
“不仅不能拿他,还得戴高帽,给重任,让这小子放松警惕。”
“元秋子张凝也是来自大梁国的仙苗,与他虽非同宗,但有同姓,听那意思,暗害同门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背后是一张网,咱们终日在外搏杀,没想到自家窝里混进了披着羊皮的豺!”
李长歌也皱眉深思,道:
“这事,得报给门里了!”
刘小恒停顿少顷,搁在他能耐尚存时,这种事肯定是先要自家几人查清楚,再报给门里用来立功的。
可现在没了能耐,也只能报上去,等上面进一步安排了,否则单凭他们几个,不够用。
“先报姜帅,再报掌门。”刘小恒拿了主意。
李长歌疑惑:“慈宁那里?”
刘小恒晦暗道:“我对她信任不多,且先看掌门如何回复,你有联络的法子么?”
“掌门目前在清灵山,这事少有人知,我收了道可维持一年的通灵云篆符。”
李长歌拿出那枚云符,其上薄雾覆盖,灵光内敛。
刘小恒颔首罢,回忆道:
“这人说‘张凝暂不能死’,就是说张凝日后要死,张凝那女娃练气七层,应是两灵根,年岁不出二十五……”
“豺崽子,以往必定暗害过其余门人,否则不可能说这种话。”
“新元十三至二十八年,门中年轻一辈弟子死了不少,连周宣都……周宣!”
“要查清楚,这些年门中死了多少人,所有人跟这豺崽子有什么干系!”
刘小恒的身子终是支撑不住,开始往外出白气,李岳二人只得教他吞下龟息丹,强制休养。
此时到了夜半子时,李长歌对岳关情道:
“明日我带他上山暂居玉柱峰,照看着黑石峰些,虽说黑石峰已封,但难保有个万一,不到你师父结丹出关,总得小心。”
“天亮后你照常行止,遇着元尘,可以今晚查营不见他行踪试探,不论回应什么,只当平常。”
“记下了。”岳关情自去忙碌。
夜色深沉,李长歌望着熟睡的糙汉,一边翻看自己掌握的宗门简略纪要,同时陷入了回忆。
赤龙门这些年的发展,不只是外人难以想象,连他这个身居要职的门内人都觉得日新月异。
新元初年,东域人妖两众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大战,当时掌门真人以秘要交换免征权,门中诸修得以安然发展三十年。
三十年里,原本的五殿猛增至十九个堂口,天枢殿下有负责中枢任人统事的政务堂,另有传习、道藏、佛心、照魂四堂,作为培育弟子、守藏统经、研习佛法、弟子名册统计、魂灯监察等事,加起来运转人手不低于四百余。
黄龙殿下,首先是负责商事杂情管理的庶务堂,其次是被天枢殿要员坐镇的功绩堂,两堂坐山人数六十人左右,可庶务堂外派的足有千余人,赤龙门毕竟是要靠商事发展的。
而后有灵药、炼器、灵兽、阵符四个灵资堂口,负责为门人弟子供应修炼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