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掌门首徒赤清子,以往并无功绩,但他背景特殊,修为了得,听说初入军中便是旗官,旁人难以比拟。”
“论功绩,我族子弟稀少,前些年不曾有战事,难以比拼;论神通更不可能,没什么能拿出去用的。”
“此事如果不靠那两位老祖的暗子,担凭我族子弟接近简贼……”
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国脸筑基已经明白意思,道:
“你是说,让越川拜师。”
‘欧阳柴’点头道:
“是,也不是,师承涉及道统继承,必然有深入求问的机会,届时自能探清他的虚实。”
“但获得师承实难,如今门中七位金丹真人,只有钟、姜、简、澹台四位设有考校,哪位的亲传弟子都少的可怜,真拜成功一位,都是轰动全派的大事。”
“我以为,要拜到简雍门下,比杀他还难,不如以拜师为名,设局引下山来,让森蚺叔出手伏杀。”
国脸筑基静静思索,眸中犹疑,良久后终究还是摇头摆手:
“算计到真人这一层,需要筹谋诸多环节,得跟那两位老祖通气。”
室内又是漫长的安静。
小半个时辰后,柳越川调息到最佳状态,开口道:
“我已就绪,开始吧。”
国脸筑基神色肃穆,望着阵中这苍老面容,已是自己要送走的第十三位族人,不免浮现一抹哀伤之色。
柳越川却洒然一笑:
“我运气不好,当年伤了根本,筑基艰难,这些年多谢几位兄弟护携,咱们来日再见!”
自家族人此身将陨,面前两大筑基流露感伤神色,自是情理之中。
说什么来日再见,真等术成后,体内流的已不是柳氏的血,如何不教人悲哀。
柳越川最后提醒了一句:
“越南,你这神通通幽窃命,将来难保不会落得天戕下场,自我以后,止了罢。”
柳越南国脸刚毅,只震声道:
“为我柳氏复兴!”
柳越川和‘欧阳柴’同声震气:
“为我柳氏复兴!”
柳越南盘膝浮空,开始施术,只见他背后灰绿色铜镜灵器一化九尺,其中光雾直照柳越川。
此间两位筑基高修本以为会如历次一般,成功启术,却在下一刻,听到这密室中一声幽幽叹息:
“柳氏,永无复兴之日。”
此间三人瞬间被一股金丹威压席卷,他们来不及震惊,体内已充满血煞之炁。
柳越南只觉得,周身灵力几乎是在呼吸间被一层血煞锁禁,而后,自虚空中点来一道剑指,直触百会,轻轻一提,就将他所有的灵力融炼消无。
就是凭空消融的,极其诡异。
从入煞,煞禁,化煞,一气呵成。
他艰难将眼珠移向柳白沣,情形如出一辙,通目血红。
金丹!是金丹真人!
他们三人,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体内灵力被熔虚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处处灵窍开始被血色锁链穿透、破坏。
五息,仅仅五息,宛若死狗,绵绵无力,一个个应声栽倒,眼睛里只有那恐怖的星卦墨裘中年道人。
这道人鬓染白丝,沧桑宁和,平静环扫三人,看他们就像看蝼蚁,无喜无悲。
他抬手摄去柳越川,开始搜魂。
柳越南惊惧之后,转念便是无尽的悲愤和无力:暴露了!对方是那家最恐怖的两位金丹之一,甚至是深紫后期乃至巅峰的金丹真人!
没有一点胜算,就算柳森蚺来了,也毫无希望。
柳越南极尽所能挪动,拼尽意志想要自爆,可别说灵力,他连一丝气力都没有,这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封锢,每每生出一丝气力,都会被煞种抽去。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柳越南浑身渗血,仍旧寸欲难达。
而那道人已经搜魂完毕,随手把神魂已经搐毙的柳越川甩在地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皱眉静默少顷,直走向邻旁密室。
留着已经被救出来的那小贼黄擒虎,喜眉瞪眼,时不时过来踢自家兄弟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