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登城者,赏银八百两,官升二级!第三个,赏银五百两,官升一级!”
“前十名登城勇士,皆赏银百两以上,另有田宅赐下!”
“凡是今日参战将士,每人先发三个月恩饷!”
“若是破城,城中缴获的财货女子,全赏予将士!”
这道赏格一出,全军躁动。
白银千两,足以让一个普通兵丁,瞬间成为富家翁;
而正七品把总,更是许多底层士卒,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官阶,别提还有田宅赏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士兵眼神闪烁,心里掂量着赏银与风险。
畏惧虽未完全散去,但整体的士气,总算被这实打实的诱惑,给硬生生抬起几分。
是夜,绿营营地灯火通明,火头军宰杀了随军携带的猪羊,大锅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全营欢声雷动。
穆克德讷亲自巡视各营,见士兵们士气高涨,这才略感安心。
他站在营门口,望向北方花县的方向。
夜色中,县城轮廓模糊,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闪烁。
“明日一战,关乎岭南大局啊……”
他喃喃自语,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散去的忧虑。
次日,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天刚蒙蒙亮,大军就拔营北进,晌午时分,便兵临花县城下。
远远地,都能听见西北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天空中硝烟弥漫,显然不列滇军与西军的援兵,正激战正酣。
穆克德讷下令在城南扎营,看向花县城墙。
耳闻炮声轰鸣,胸中不免被这大战的气氛所提振,竟生出几分,毕其功于一役的豪情来。
花县的城墙并不高,墙砖斑驳,有些地段,甚至可以看到修补的痕迹,且完全没有护城河。
城外一里处,有一道西军的壕沟加土垒的阵地。
进攻的号角吹响,昆寿亲率三千提标营将士,向西军的阵地发起猛攻。
这一次,西军的战术依旧。
绿营军的火炮轰击,他们置之不理;
一旦绿营军进入两百米内,顿时枪炮齐鸣。
虽然提标营有了防备,但在密集的弹雨下,依然伤亡近千,不得不溃退下来。
穆克德讷大怒,严令其他标营,继续进攻。
可那些绿营兵吃够了苦头,冲到西军阵前两三百米处,就纷纷趴倒在地,任凭军官如何呵斥,也不肯起身。
西军的精准射手不慌不忙,如同打靶般,逐个点名。
先打军官,炮手,再打士兵。
如此打了一日,绿营军陡然伤亡数千人,竟然寸步未进。
到了傍晚,穆克德讷站在营中了望台上,望着不远处那道看似单薄的西军防线,还有防线后方,那座近在咫尺的花县县城,脸色铁青。
那道简单的阵地,仿佛化作了一道天堑,将他所有的野心和算计,都无情地拦在了外面。
营地里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医官们忙碌地穿梭其间。
昆寿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铠甲上还沾着血迹。
“大人,”昆寿低声道,
“今日我军伤亡两千余人,却连壕沟的边缘都没能摸到。”
“不能再这般硬冲了,得想办法。”
穆克德讷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花县城墙。
夕阳的余晖,将城墙染成了血红一片,就像今日阵前,绿营军流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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