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明令:若遇不列滇侦察渗透人员,无须警告,坚决清除。
以此打掉不列滇的触角,缓解贡榜王朝的压力。
自此,一场围绕缅甸的隐秘战争,在热带雨林中,无声的展开。
而此刻,这场密林间的搏杀,终于被摆上了谈判桌。
待包麟说完,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萧云骧这才缓缓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磕响。
“包麟爵士,”他声调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您对远东历史的了解,似乎偏重于近百年了。”
他微抬下颌,目光掠过包麟,仿佛看向更遥远的时空。
“自前明永乐年间始,我华夏便在东南亚设立‘三宣六慰’。”
“孟养、木邦、缅甸、八百大甸……这些名号,爵士或许陌生。”
“但彼时的缅甸全境,泰北,老挝中部,乃至印度东部阿萨姆,皆为我华夏疆域所及之地。”
“商队络绎于途,使节往来不绝,声教直抵印度洋之滨。”
他稍作停顿,迎上包麟那双隐含怒意的蓝灰色眼眸。
“如今,我西军人员不过是循着先人足迹,重返这片与华夏血脉相连的祖宗之地。”
“勘测地理,联络旧部,有何不可?”
“难道只许贵国东印度公司商船高擎贸易旗帜,行征服殖民之实;”
“却不许我华夏子弟,重新踏足祖辈走过的道路,探访那些至今仍存汉家习俗的村寨么?”
包麟面庞瞬间涨红。
他自诩华夏通,岂能不知“三宣六慰”多为松散的羁縻,其影响力,早在数百年前就随缅甸东吁王朝的崛起而消散。
莽瑞体、莽应里等缅甸雄主东征西讨,早已吞并那些宣慰司。
至1606年明缅战争中,明廷战败,华夏在此地的影响力,便已退回滇省。
看着萧云骧信誓旦旦的模样,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
按此逻辑,任何地域,只要历史上华夏曾稍涉足,无论是否实际控制,是否早已丧失,皆可宣称“祖宗之地”、“自古以来”?
这简直是……无赖!
但他迅速压下了争辩的冲动。
经验告诉他,在历史观上纠缠,毫无意义。
西军的宣称,无论多牵强,却提供了一个行动借口。
而且,比万里之外的不列滇,仅凭战争取得的殖民地,在文化亲缘上,更易煽动缅甸本土势力。
更关键的是,萧云骧这番话,几乎当面确认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随着帝国远东陆军主力,在石头岗尽殁。
缅甸方向上,帝国已无足够强大的陆地力量,能阻挡西军数万虎狼之师了!
一旦西军挟大胜之威,以“驱逐英夷,恢复缅甸”为名南下,帝国留在缅甸的那点守军和官员,绝难抵挡!
而缅甸若失,帝国的软腹,女王王冠上最璀璨、最不容有失的明珠——印度,将直接暴露在西军兵锋之下!
西军甚至无需占领印度,只需捅穿下缅甸,击溃印度东部不列滇驻军,支持土邦独立,就足以在整个南亚次大陆,点燃叛乱的烽火。
届时,帝国每年自印度攫取的价值亿计英镑的财富、原料与市场,都将面临毁灭!
帝国的经济命脉与全球战略,俱遭腰斩!
想到那可怕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