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海面太宽,效果不显。
但在北江这种狭窄的河道,正能发挥其最大的威力。
萧云骧为筹备岭南战事,早就下令大量制造这类水雷。
如今它们随着陈钰成的第四军,翻山越岭运到了这里。
陈钰成仔细查看着江面上稀疏的十几颗水雷,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沉了下来。
他转向廖阿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廖师长,这就完了?布这么点水雷,洋鬼子拼着损失几艘小船,就能清出一条路来。”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急切:
“封锁北江,阻止洋人浅水舰队溯江而上,切断我军后勤——这是胜负的关键!你心里要有数!”
廖阿发面露难色:
“军长,我们昨天下午才赶到,连夜勘察地形,组织人手船只,准备材料。”
“天不亮就开始干,现在能把江面分割成这样,已经是弟兄们拼了命的结果。”
他指着江面上忙碌的身影:
“您看,好多弟兄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就为固定那些锚雷。江水太急,人在水里站不稳,使不上劲,实在不容易。”
陈钰成不为所动:
“今日最新军情,洋鬼子的陆军,已从港岛调至五羊城。他们的浅水舰队,随时可能出发!”
他目光扫过江面,语气稍缓,但压力不减:
“调你们十二师来,就是要你们协助工兵团,尽快把北江锁死,钉住这个要命的地方。”
“我看这石角镇,不算工兵团,你也只摆了一个旅。人手不够,就再多调!”
“未来几天,你们师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这江面彻底封死!”
萧云骧静静看着这一幕。
年过三十的廖阿发,从道县起就跟着他,如今被年轻的陈钰成,训得像个犯错的孩子,他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接过话头:“廖师长,飘雷装配了多少?”
廖阿发见萧云骧询问,立即收敛苦色,正色回答:
“报告大王!一千五百枚飘雷,已全部运抵江岸。工兵团正在分批安装引信。”
他略一计算:
“就算洋人的军舰现在就来,我们也能立即投放数百枚飘雷迎击!”
萧云骧微微颔首:
“飘雷贵在时机与波次。”
“不要一见敌舰,就一股脑全放下去。要分批分次,形成持续打击,才能最大程度阻滞敌舰,增加敌人的心理压力。”
“还要运一些到上游。万一敌舰突破这里,再过峡谷时,河道狭窄,水流湍急,正好利用。”
廖阿发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大王放心!在衡阳府备战大半年,我们没少在湘江上操练这个。”
“演练过无数次,知道该怎么放最合适,保管让洋鬼子喝一壶!”
说罢,他悄悄瞥了陈钰成一眼,请求道:
“军长,您总不能把我们十二师万余人,全耗在这儿放飘雷吧?”
“梁成富的第十师、汪文焕的第十一师能打的硬仗,我们十二师一样能打,绝不拉稀摆带!”
“在湘南苦练大半年,就等着和洋鬼子真刀真枪干一场。”
“要是到了粤省,连洋鬼子面都没见着,光在后面布水雷。”
“弟兄们抱怨起来,我这个师长没法交代啊。”
他声音低了些,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