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是一个刚穿越就被活埋的倒霉蛋。

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不想暴露自己一问三不知的事实，于是再次祭出了万能的忽悠句式。

声音不响，却字字清晰地落入张楚岚的耳朵。

“来于所来，去于所去。”

李道然的眼神越过张楚岚，飘向了远方深邃的夜空。

“相逢，即是缘。”

张楚岚听得云里雾里。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越是这样，越显得对方的格调高到没边。

他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实在太肤浅了。

“呃，道长说的是。我叫张楚岚，这是我……朋友，冯宝宝。”

他刚介绍完，一直沉默的冯宝宝突然伸出手指，直愣愣地指向牛背上的李道然。

“张楚岚，他问我知不知‘道’。”一口纯正的四川口音。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在张楚岚的脑海里当场引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向李道然的眼神，瞬间从“警惕”和“试探”，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肃然起敬”！

道！

一见面，不问姓名，不问来历，而是直指“道”这种修炼的本源！

这是什么级别的高人才能有的气魄和境界？！

张楚岚脑中飞速闪过自家师爷讲过的那些典故，那些关于龙虎山历代天师悟道的传说。

他瞬间给李道然打上了一个标签——绝世高人！

而且，百分百是道家的前辈！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必须把他留下！

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位神秘的“道爷”留在身边！

这可比冯宝宝这尊大神还大神啊！

张楚岚依旧不死心，他旁敲侧击，试图从这位道长的嘴里抠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道长，您……这是从哪儿来啊？”

李道然骑在牛背上，稳如老狗。

言多必失。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去猜。

他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先是指了指身下步伐沉稳的青牛。

然后，那根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了头顶那片被繁星点缀的，深邃无垠的夜空。

最后，他才从唇间，轻轻吐出两个字。

“牧天。”

声音落下，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言尽于此，自行领悟”的模样。

张楚岚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听着那两个字，再次愣在原地。

牧……天？

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