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懂王爷的意思，还请王爷明示。”

慕云庭嘴唇颤抖，喃喃地说：

“我知道我让你很不开心，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会这样，我总是惦记着去汀兰苑，不去就会烦躁不安，去了之后又会难过后悔，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不敢来见你，也不敢去见瑶儿。”

程雪心面色平静地看着慕云庭，眼睛里无喜无悲。一滴泪顺着慕云庭的眼角滑落，他咬了咬嘴唇，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屋门外，被惊动起来的春草和周漓瑟瑟发抖在守在一起，看到慕云庭出来，几个人忙跪下请安。

慕云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笙阁，直接到马厩牵了一匹马狂奔出府而去。

无劫和无介慌忙也牵马追了出去，追出府门后却已经不见了慕云庭的身影。

两个人苍茫四顾了一阵，无介忽然说道：

“走，去柳府，王爷肯定是去找柳将军了。”

马蹄疾奔的声音打破了凤吟街一贯的宁静，王府里的下人慌乱成一团。

邱文让下人出去打听了一番，很快就回卧房向景岚禀报了。

景岚拥着锦被躺在床上，冷冷地笑道：

“什么贤良淑德，还不是这么快就露馅了。”

邱文却并不敢大意，仍然小心翼翼地嘱咐景岚说：

“娘娘，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表现得体贴温柔才好，尤其是后天的宫宴，你一定要给足那位面子，必要的时候哪怕吃点儿亏，也要让王爷和太后觉得你是在处处小心忍让着她才好。”

景岚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还是瞥了一眼邱文说：

“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周漓和春草、夏荷慌慌张张地走进卧房时，程雪心已经重新躺回床上盖好了被子。

见春草等人眼里已经噙了泪，程雪心微微笑了笑说：

“没什么事情，王爷一时气恼罢了，你们不用担心。天太冷，春草和夏荷回去歇着，让奶娘留下来值夜就好。”

春草和夏荷直到程雪心这种时候肯定只愿意和周漓说话，便也不敢再多问，相携着离开了。

程雪心往床里边挪了挪，周漓便明白她的意思，自去熄了灯，又伸开一床背子在程雪心身边躺了下来。

程雪心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埋在周漓的胸口，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周漓轻轻搂着程雪心已经明显消瘦了的肩膀，眼泪无声地流进了渐见白霜的鬓角。程雪心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都能猜到程雪心在想什么或者像干什么。

从玄清阁回到洛邑后，周漓看着程雪心每天笑容依旧，却知道她心里的不快乐在一天天的增加，周漓甚至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逃亡到玄清阁的路上，那时候日子很辛苦，可是程雪心与慕云庭却是真的爱极了对方，也在无条件的信任对方，哪里像现在这样每天过得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