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会有人定期进来朝奉吗,万一是后画上的呢?”
梁哲其实也知道盛先生的疑惑点在哪,但他确实是看到了墙上的壁画,便开口解释道。
“应该不是后画上去的,你们来看。”
安倱指了指他们旁边的一小快墙壁。
这里本来就不是特比亮,两边的长明灯也好,夜明珠也罢,其实都不太工作了。
而安倱手指的那片区域,主体的颜色又和墙壁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专门过来考古的,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
盛先生看着那块区域的墙壁,眉头皱得更紧了。
“又是这个?”
“是啊,又是这个。”
盛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其实墙上的壁画,他们俩一个比一个熟悉,而安倱应该也绝不陌生。
这壁画的工艺,和之前在柔然城的时候,用的工艺是一样的。
都是先把墙体通过粉刷或者打磨,弄成一个相对平滑的平面,然后用矿物颜料,在上面绘制。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矿物颜料,会在壁画绘制完成之后,呈现出类似矿物结晶本身的状况。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里的壁画,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花,还有人不断地走动,还能保存下来。
不过盛先生和盛爻对这个熟悉,倒不是因为这个。
能做到这样工艺的工匠,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匠人。
这样的手笔,多半是有巫师在旁相助的结果。
而同样的,也因为巫师的存在,守夜人对斗里出现这样壁画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先记录,再销毁。
在之前的守夜人里,一直盛传这东西是“鬼魂的眼泪”,只要碰上了,多半是必死无疑的。
当然,动手的,一般都是他们的自己人。
而且这些矿石结晶,拿到外面去,基本上就和尸玉的结构是差不多的。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敢出手这东西,一定会被当场扣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先生一向对守夜人内部的各种行为不感冒,所以之前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盛爻上次进去之后,守夜人公告板就用不了了,也就干脆没上交。
之前还有监管的时候,盛爻也基本上不会去动这些东西,现在就更不会了。
“再往前看看,这壁画上说的是什么?”
终于进了正经的斗里,盛爻的战斗力,还是回来了一些的,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安倱看见她兴奋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朝上扬着,也赶紧往前飘了一两步。
“我怎么觉得,这个画风,好像是唐朝的?”
古代的艺术,不管是壁画、水墨还是书法,都经历了一个极其严格的,从自发到自觉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当中,经济发展无疑是起到主导作用的。
汉朝的经济虽然也有过鼎盛的阶段,但是和后来的唐朝相比,简直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甚至在大多数人印象当中,风雨飘摇,没干什么好事的南宋,经济总量也庞大得有些惊人。
这种经济的发展,反应在艺术领域,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画中人物的气度。
唐朝的绘画艺术,流行的是“吴带当风”,以流畅的线条和丰腴的人物形象为主,反应宗教事务和宗教形象的也不断多了起来。
《送子天王图》和敦煌的各类壁画,就是这个时期的典型代表。
而到了宋朝,随着市民阶级的不断崛起,还有市井生活的不断完善,反映市民生活和市井生活的风俗话,就逐渐占据了主流市场。
大名鼎鼎的《清明上河图》描绘的就是当时京都的景象,其实也侧面反映了宋朝经济实力并不太弱。
而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形,都不会出现在汉朝。
尤其是西汉初年,佛教甚至都还没传入国内,就不要想着,能在汉代的绘画里,看到飞天一类的壁画了。
当然,其实这墙上的壁画也不是典型的敦煌风格,倒是很像大雁塔地宫里的壁画。
当年玄奘法师奉命去天竺取经,归来时的所有佛经都陈列在大雁塔里。
而玄奘圆寂后,舍利也被葬在大雁塔的地宫下面,通往舍利的甬道两边,一边画着玄奘取经的见闻,一边是当地政府搞的不伦不类的各代优秀官员简介。
当然,玄奘法师如果还在的话,看到自己的地宫被搞成一个烟火气息极重的旅游景点,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