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魏\"字旗被砍倒,\"汉\"字旗在晨风中舒展,旗面的金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无数双眼睛,望着东方的洛阳——那里,还有更艰巨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第三折
粮道鏖战断魏援
函谷关的粮仓还在冒烟,姜维踩着焦黑的粮袋登上关楼。东边的官道上,尘烟滚滚,隐约能看到魏军的旗号——是司马昭派来的援军,先锋已到新安,离关只有五十里。
\"将军,探马来报,魏军来了五万,带队的是钟会!\"张达的甲胄上还沾着烟灰,手里的地图被风吹得哗哗响,\"他分了三路,一路攻东门,一路袭扰咱们的后军粮道,还有一路......\"
\"还有一路想绕到南边的崤山,断咱们的退路。\"姜维的铁肢在地图上的\"崤函古道\"四个字上重重一点,\"钟会这小子跟他哥钟繇一样,满肚子花花肠子。\"他突然冷笑,\"传我令,张达带三千人守东门,王二留五千人守关,其余跟我去崤山!\"
阿莱娜的银枪突然往地上一顿:\"将军要亲自去?那里地势险要,怕有埋伏!\"她的狼旗在风中抖得厉害,昨夜攻城时被箭射穿的洞眼还没补,像只漏风的口袋。
\"正因为险要,才必须去。\"姜维的铁肢指向关外的酸枣林,\"钟会以为我会守关,我偏要给他来个反包围。你带羌骑去袭扰他的粮道,记住,只烧一半,留一半给咱们当补给。\"
阿莱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保证让钟会饿肚子打仗!\"她转身时,发辫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混着羌兵的呼哨,消失在关下的密林里。
崤山的峡谷像把劈开的巨斧,两侧的悬崖直上直下,最窄处只能容两匹马并行。姜维的中军刚进谷,就见道旁的巨石后闪过魏军的甲片——是钟会的伏兵!
\"放箭!\"崖上的魏军突然推下滚石,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蜀军士兵们立刻举盾格挡,铁盾与石头碰撞的脆响震得峡谷嗡嗡作响。
姜维的铁肢突然指向左侧的悬崖:\"张达带五百人从那条石缝爬上去,把他们的弓箭手踹下来!\"那条缝是他昨夜查地形时发现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长满了荆棘,魏军根本没设防。
张达咬着匕首钻进石缝,荆棘划破了他的胳膊,血珠滴在岩石上,很快引来一群蚂蚁。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天水老家,父亲教他\"蚁攀崖\"的功夫——遇到陡峭的山壁,就学蚂蚁贴着石缝爬,虽然慢,却稳当。
半个时辰后,张达的身影出现在崖顶。魏军的弓箭手正忙着往下射箭,没人注意身后的动静。他突然抽出匕首,割断最前面那个弓手的咽喉,血喷在箭簇上,滴下崖时正好落在姜维的铁甲上。
\"动手!\"张达的吼声在崖顶回荡,五百蜀兵突然从巨石后冲出,刀光闪过,魏军弓箭手像下饺子似的坠崖,惨叫声在峡谷里撞出回声。
崖下的姜维见状,铁肢一挥:\"冲锋!\"蜀军如潮水般涌向谷口,连弩齐发,将魏军的方阵射得七零八落。钟会的旗号在乱军中摇晃,他的银枪试图组织抵抗,却被溃兵冲得东倒西歪。
\"撤!快撤到新安!\"钟会的枪尖挑开支射来的弩箭,却没注意马前的石坑——那是蜀军故意挖的陷阱,上面盖着树枝。战马失蹄的瞬间,他看到姜维的铁肢正从斜刺里冲来,铁掌的寒光映在自己惊恐的瞳孔里。
姜维的铁肢抓住钟会的甲胄时,这员魏国名将突然瘫软在地,银枪\"哐当\"落地。他的锦袍被划破,露出里面绣着的\"魏\"字,金线已被血染红,像朵垂死的花。
\"姜维......你敢杀我?\"钟会的声音发颤,手指着自己的令牌,\"我哥是太傅钟繇,我叔是司徒钟毓......\"
\"我杀的是魏国将领,不是钟家公子。\"姜维的铁肢松开,指着谷口,\"带着你的残兵滚,告诉司马昭,想夺回函谷关,就亲自来战。\"
钟会连滚带爬地逃走时,阿莱娜的羌骑正好押着魏军的粮车回来。车斗里的粟米还冒着热气,是刚从魏军后军抢的,麻袋上还印着\"洛阳官仓\"的字样。
\"将军快看!\"阿莱娜从粮车里翻出个木箱,里面装着几十坛酒,坛口的泥封印着\"杜康\"二字,\"够咱们庆功的了!\"
关楼的庆功宴上,马钧喝醉了,瘸腿在地上跳着奇怪的舞,手里挥舞着新做的连弩图纸:\"将军......我......我想做个能飞的木鸟......带信......飞过洛阳城......\"
姜维的铁肢举起酒坛,与张达、阿莱娜的酒碗碰在一起。酒液溅在\"汉\"字旗上,很快晕开,像片血色的云彩。他望着东方的夜色,那里的星辰格外明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这支孤军——他们从长安来,往洛阳去,身后是残破的故国,身前是无尽的征途。
\"明日......\"姜维的声音裹着酒气,\"让工兵营修栈道,步兵休整三日,羌骑去新安侦查......咱们要让司马昭知道,汉军不是来做客的。\"
张达的酒碗重重砸在地上:\"末将愿为先锋,直取洛阳!\"
阿莱娜的银枪挑起酒坛,酒液浇在关楼的地板上,火折子扔出的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让魏狗看看,什么叫火烧连营!\"
姜维的铁肢按在窗沿上,铁掌的温度烫得木头发响。窗外的风带着血腥味,混着酒香和焦糊味,酿成属于胜利者的气息——这气息里,有牺牲,有豪情,更有不灭的希望。
第四折
崤山夜伏挫锐师
新安城的魏军大营灯火通明,钟会跪在司马昭面前,甲胄上的尘土还没掸净。他的银枪断成两截,斜插在帐外的泥地里,像根耻辱柱。
\"废物!\"司马昭的靴尖踹在钟会的胸口,锦袍上的龙纹被气得发抖,\"五万大军连个函谷关都拿不回,还折了一半粮草,我留你何用?\"
帐下的谋士贾充连忙劝:\"大将军息怒,钟将军也是中了姜维的奸计。那姜维诡计多端,又熟悉地形,不如......\"他凑近司马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司马昭的脸色渐渐缓和,突然冷笑:\"好个'诱敌深入'之计!传我令,让诸葛诞带三万兵守新安,故意放出消息说粮道空虚,我带主力埋伏在崤山,定要让姜维有来无回!\"
钟会的眼睛突然亮了:\"末将愿戴罪立功,去引诱姜维!\"
司马昭的靴尖在钟会脸上碾了碾:\"你?还是老实待着吧!\"他指着帐外,\"让成济去,他比你会演戏。\"
三日后,蜀军的斥候带回消息:魏军在新安的粮道守卫松懈,只有几千老弱,诸葛诞的主力都在城里喝酒,据说司马昭的援军还在洛阳磨蹭。
\"将军,这是个好机会!\"张达的长矛在地图上戳着新安,\"只要拿下他们的粮道,诸葛诞就成了瓮中之鳖!\"
姜维的铁肢敲着案上的酒坛,坛口的泥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酒液——是他昨夜故意没喝完的杜康,此刻酒面的波纹突然变乱,像被无形的手搅动。
\"不对劲。\"姜维的铁肢按住张达的手,\"诸葛诞是老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消息来得太容易,怕是个陷阱。\"
马钧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瘸腿在地上划出急促的线:\"将军!我派去侦查的木鸢回来了!\"他展开木鸢腿上绑着的纸条,上面画着崤山的地形,山谷里标着密密麻麻的小三角——是魏军的埋伏记号。
\"果然有诈!\"姜维的铁肢拍在地图上,\"司马昭想在崤山伏击咱们,正好,我也想给他来个反埋伏!\"
他立刻传令:张达带五千人去袭扰新安,故意让魏军发现,装作要抢粮道的样子;王二的工兵营在崤山的两侧悬崖上布置投石机和连弩,在谷口用巨石堵死退路;阿莱娜的羌骑绕到魏军背后,等伏兵杀出时就袭扰他们的后军。
\"记住,\"姜维的铁肢指着地图上的\"鹰嘴崖\",\"这里是最窄处,也是咱们的主战场。马钧师傅的轰天雷都埋在这里,引线要接长,等魏军全进来再点燃。\"
马钧的瘸腿在地上磕出响:\"保证让他们炸得连妈都认不出!\"他怀里的齿轮组突然掉出来,滚到姜维脚边——是他新做的计时器,能算准引线燃烧的时间。
黄昏时分,张达的步兵开始佯攻新安。他们推着云梯冲到城下,刚搭住城墙就往后退,故意留下些破旧的甲胄和断矛,让魏军以为是溃兵。城楼上的诸葛诞果然上当,骂骂咧咧地派成济带一万兵追击,嘴里喊着\"抓活的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