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丫头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看着谢鸿泽离开的背影,谢容清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今日他大伯竟然没对他说教?
恍惚间回忆起谢鸿泽身后跟着的是个丫头,还是个有几分眼熟的丫头,于是转身问身后的左迹。
左迹是谢容清的贴身小厮,从小就跟在身边,自然是记得白清这个伺候表小姐的丫鬟的。
虽然模样与小时有变化,但也还没到认不出来的时候,遂低声道:“少爷,这是白清姑娘,是表小姐身边的丫鬟。”
谢容清一愣,他记性还算不错,左迹这么一说他也回忆起来了。
“宁儿的人……她为何出现在侯府?莫不是宁儿出了什么事?可这也不应该啊,先前不才刚得到消息说宁儿怀了身孕吗?也不对,宁儿身边并没有带丫鬟,那这丫头出现在侯府所为何事?大伯跟表妹的丫头……有点意思。”
谢容清思索了片刻,眉毛微挑,对着左迹道: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少爷,这……”左迹有些为难,少爷是不是忘记了,他前不久刚挨过大老爷的揍?
“快点,不然看不见人了。”谢容清这会儿满心都是跟着去看看他大伯和白清要去做什么,哪还记得起对于他大伯的惧怕?
反正大不了挨顿揍呗,又不是没挨过,还是看热闹更重要,那可是大伯的热闹哎,多稀奇!
连忙疾步跟了上去,不过你大伯终究是你大伯,还没跟个几里路,就被谢鸿泽察觉到了后面的小尾巴。
稍微绕了绕就发现了偷偷摸摸的谢容清主仆俩。
谢鸿泽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手都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等什么时候老二来京城,他一定要好好揍一顿,这是怎么当爹的?
正和夫人游山玩水品茗的谢鸿轩背后一凉。
“你不是去会友了吗?跟在我后面做什么?”谢鸿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强装平静地问道。
“……朋友什么时候都能见,我……我来看看……大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呵呵呵……”
谢容清呵呵笑着,心中的泪水能化成瀑布了,大伯这脸黑的,今天不会被打死吧?
“是吗?”谢鸿泽想起他今日出门的原因,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是啊。”
谢容清瑟瑟发抖,完了,大伯都被气笑了,不怕大伯黑脸就怕大伯笑啊,看来今日的揍是躲不掉了。
“那就跟我走吧。”谢鸿泽对着白清点了点头,让她带路,向前走去。
谢容清刚想跪下认错,就听见谢鸿泽的话,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谢鸿泽,可惜谢鸿泽只给他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还是一旁的左迹机灵的道:“少爷,快跟上去,老爷同意你跟着了。”
……可我现在不想去了怎么办?总感觉有诈,谢容清暗暗腹诽,但是他敢拒绝吗?
那必然是不敢的,谢鸿泽积威甚重,谢容清这个小王八蛋可不敢对着干,怂怂地跟了上去。
几人要去的这个庄子还是挺远的,走了一段路,马夫已经备好了马车,虽然在白清的设想中,能来一个谢鸿泽就不错了,但是加上谢容清和左迹,马车也算不上拥挤。
出了城,谢鸿泽便直接开始闭目养神,主要是不想看谢容清那一副吊儿郎当的左相,伤眼!
谢容清自认自己坐得十分端正,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抬眼看见他大伯闭上了眼睛,悄咪咪松了松腿,又抬眼偷偷看了看,见谢鸿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又松了松肩,又过了一会儿,觉得这坐姿着实难受,而且谢鸿泽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就干脆斜倚在马车壁上,整个人恢复了以往嚣张的坐姿。
左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因为他无意间发现,世子爷在少爷动来动去的时候,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搭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
不过谢鸿泽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对谢容清动手,等到了庄子下马车的时候,谢鸿泽对着谢容清冷哼了一声。
吓得谢容清连忙扯了一个看上去十分乖巧的笑容。
几人来到麦田前,谢鸿泽看着比他大腿还要高许多的麦子,激动的眼框都有些发红,挑了一个麦穗小心地在手心中揉开,将麦皮轻轻吹走,数了数手心中的麦粒,足足三十八颗!
“天佑我东陵啊!”
谢鸿泽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对于天命那一套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看着这金黄的麦田,他不由得说出了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一旁候着的老农,看到这穿着丝绸锦衣的贵人,听见这话也不由得赞同,这神麦是他们东陵人种出来的,等明年会更好,因为比起今年,他们明年的经验会更足,而且他们现在也更加明白了那些书里的东西,说句不客气的,这种了一辈子地,他们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识字,还能重新掌握种地的奥秘!
谢容清虽然不了解农事,但是也是见过麦子的,眼前的麦子与以往他见过的大不相同,比起他见到的那些好似营养不良的麦子,眼前的这些麦粒众多,颗粒饱满,就这个头都看着神奇的很。
所以自然也明白此时大伯激动的原因,他看着也十分激动啊,他想,这要是被祖父看到了,怕是会更激动。
“贵人们,白清姑娘,现在可以开始收了吗?”
激动归激动,老农现在更关注收麦子,这么好的神麦,一日不收,他就一日不安,要知道,麦子收了之后还要碾,还要晒,这些都需要大晴天的,没有个几天那是弄不完的,时间可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收!现在就收!”
谢鸿泽激动地道。
老农们得到消息,立马就拿起镰刀走向了地里,这镰刀是苏亦宁叫她师兄弟们打的,老农们以前是没见过的,毕竟也用不着,他们提前种的麦子都那么矮,拔起来更快些。
虽然他们没见过,但是不愧是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这镰刀拿在手中,他们很快就了解了用法,一个个镰刀用的贼溜,不一会儿,地里的麦子就割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