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瘫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几个，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男人，吓得，尿了裤子。

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完了。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姜糯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从他那件，已经被冷汗和尿液浸湿的西装口袋里，抽出了那份，皱巴巴的，结婚协议。

然后，当着他的面。

“撕拉——”

一声脆响。

她将那份协议，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

最后，变成了无数片，纷飞的纸屑。

像一场，为他送葬的，白雪。

“沈澈。”

姜糯蹲下身，与他平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为了前途，抛弃我。”

“而是，你不该，在抛弃我之后，还一次又一次地，回来招惹我。”

“更不该，动我的人。”

她伸出手，用那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记住。”

“有些人，你这辈子，都惹不起。”

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工厂外走去。

再也没有，看那个瘫在地上，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的男人，一眼。

工厂外。

阳光，有些刺眼。

姜糯眯了眯眼，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门，开了。

秦屿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擦掉了她眼角，那块因为用力过猛而稍微有些晕开的，黑色眼线。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姜糯的心，却在这一刻，跳得飞快。

刚才在里面，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硬，所有的冷酷，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土崩瓦解。

后怕，委屈，还有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她的鼻子，一酸。

眼眶，瞬间就红了。

秦屿看着她这副，明明想哭，却又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掉眼泪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将这个还在逞强的小东西，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演得不错。”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笑意。

“回家。”

“给你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