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实急匆匆挂了村长的来电,转而接起王闯的电话。
“人呢?”电话刚接通,手机里就传出王闯那极度隐忍的声音。
听得出来,他此时火气很大。
真是笑话,在自己家被人嘲笑就罢了,来到新汇居然还被赵朴实放了鸽子。
王闯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若赵朴实此时站在他面前,估计他能一拳就朝他砸下去。
“对不起啊老板,刚刚村里来电话,说房子的事就给耽误了。我现在就下……”赵朴实说着,抬步就要走。
“等等,什么房子?”王闯出声叫停了他。
把话说清楚远比见面要重要得多,王闯这么想着。
赵朴实经他这么一反问,立马觉得收拾老房子里那些罂粟壳粉末的任务已刻不容缓。
他将将在楼梯上停住了脚,言简意赅地把老房子将要面临的近况转述给了王闯听,最后又顺带着把罂粟壳粉末的难题问了出来,准备看王闯有什么好计策。
“明天就动工?”王闯烦躁地搔了下头发问道。
赵朴实愣愣地应了声“是”,顺带还补问了一句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才要问你怎么办!半个月前的事,你到现在板上钉钉了才想到要来跟我说!你是嫌做菜暴露太慢,想早点进牢里蹲个痛快是吗!”王闯在车内怒吼道。
“我……不是,老板,我没那个意思。虽然我半个月前跟他们有过交涉,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们中间也没再找我,我就以为这件事这么过去了。我是真的,真的没想过他们会这么强势收屋的。”赵朴实紧张地解释道,就差把手举起来对天发誓以自证清白了。
手机里,赵朴实听到王闯那边传来一阵重重的呼吸声。
王闯在置换了呼吸之后,往后长达二十几秒的时间里,他没再开一句腔。
赵朴实也识相地没再说话。
二十几秒过后,赵朴实但听自己耳边响起王闯的声音。
“老家钥匙有带在身吗?”王闯的声音平静,不带情绪。
赵朴实揣度不出王闯此时问这个是何用意,于是只好诚实答道:“有,在身上呢。”
“好,”王闯舔了唇道,“下来,把钥匙给我。”
“好,但是你要钥匙干……”什么……
赵朴实还有句话想问呢,可是他赶不及。
王闯挂得很洒脱。
打电话于他而言,只需说完他自己想说的,听完他自己想听的即可。
他刚刚已经有了一项重大的失误,那便是一不小心在电话中直接发泄了情绪,也提及了些许敏感字眼。
失误于他而言真的是可一不可再,多的话还是放到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再讲,那才会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