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服务员关门出去，他侧过身子面向苏萌，把右手支到桌子上，弯曲着手掌撑着头。

“好了，现在说吧，想跟我说什么？”他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了苏萌的双眸，模样略有些慵懒。

此情此景，加之叶纪珩的姿势，简直可以联系摄影师直接拍画报了。

此时换作任一个女生在这里，见了叶纪珩这神情必定会走不了路，挪不了步。

可苏萌不会，她在情感的归属和认知上，已经与叶柔同化了。自然……对叶纪珩也是免疫了。

“我们总部来了一人做考察，中途跟我提了一下，说法国总部那边的主编希望我过去当助理。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

苏萌考虑到叶纪珩可能不清楚他们杂志社的情况，为免说太多显得乱，她于是提炼出了最精简的内容表述给叶纪珩听。

叶纪珩先是愣了一下，愣了约莫有四五秒，最后在苏萌的又一声呼唤中清醒了过来。

“哦，那那个，嗯……耀一怎么说？”叶纪珩挠了挠头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他原本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觉得自己有点底气，能正常一些面对那些他不愿听到的故事内容了。

可没想到，苏萌开口要跟他说的居然不是他不愿面对的话题，而是工作。

她向他请教工作选择的问题，这不相当于拿他当成功学导师一样看待吗……

在这个层面上，叶纪珩觉得……

嗯！他可以回答！

苏萌低头看着面前成套的餐具仔细回忆着黎耀一的反应，几秒过后，脸上带着些笃定地说：“黎总没说话，不过他应该是赞成的。”

“没说话但又是赞成的……他怎么赞成的？举起两个拇指像我一样？”叶纪珩像个孩子一样，恶搞似的举起两只手，伸出两个拇指，对苏萌做点赞的姿势。

苏萌失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黎总没有动作表示，我也没机会问他。”

“什么都没做？那你怎么能肯定他是同意的？”叶纪珩困惑道。

苏萌愣了一下，心想叶纪珩身为律师的敏锐怎么在这一刻失灵了。

不过作为当事人，她还是既耐心又体贴地跟叶纪珩解释分析道：“黎总如果不同意的话，中午应该就不会叫我一块去吃饭了。”

只如此简单的细节，苏萌便断定，黎耀一对总部的这一决定是支持的，也由衷的觉得苏萌前往总部工作是值得的。

叶纪珩的脸上并没有被人打脸的窘迫，仿佛苏萌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所谓的装傻充愣，不过是为了引苏萌亲自把观点说出来罢了。

“既然你领导都是这样的态度了，你还会觉得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是个困扰吗？”叶纪珩交叠了手臂置于胸前，仍保持着侧身的姿态，半边肩膀靠着椅背问道。

苏萌的视线不自觉地下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纪珩的问题。

其实不用黎耀一表示，苏萌也知道，去总部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人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总部，她白得了这机会，没理由犹豫。

黎耀一的态度只是为她再罩一层信心而已。

究其根本，她犹豫和纠结的点根本不在于工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