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赫尔辛基上空,万米云层。
专机平稳。
机舱内,没有了来时的肃杀与紧张,取而代之的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轻松愉悦。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轻点!”
田刚院士像个捧着传国玉玺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从简瑶手里接过紫檀木的锦盒。
打开,看着里面那枚安静躺在天鹅绒衬垫上的金色菲尔兹奖章,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啧啧,瞧瞧!瞧瞧这光泽!这分量!”
他戴上老花镜,几乎要把脸贴上去,“一百年了!咱们华夏的数学家,做梦都想摸一摸的东西!
今天,总算是被咱们家的小许,给堂堂正正地捧回来了!”
旁边的郭华院士也凑了过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奖章上阿基米德的侧脸照了半天,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哈嘶哈”的惊叹声。
模样活像在鉴定一件刚出土的绝世国宝。
这枚在许燃手里还没焐热乎的“铁片片”,此刻成了整个机舱里最耀眼的明星,被几位国宝级的院士传来传去。
瞻仰,抚摸,合影留念,就差没当场开坛做法,焚香祭拜了。
而奖章的主人,许燃,早已对那份喧嚣失去了兴趣。
他缩在靠窗的宽大航空座椅里,身上盖着条薄薄的羊毛毯,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没有游戏,没有电影,只有一行行密密麻麻,如同宇宙星图般复杂的薛定谔方程推演过程。
他戴着降噪耳机,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舞,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正在试图用自己那套“概率数论”的思想,去重新构建一个关于“量子隧穿效应”的数学模型。
简瑶看着他那副六亲不认的专注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男人,他的大脑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休息”这个分区。
征服了一座神山,对他而言,唯一的意义,就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奔向下一座更高的山。
她拿起那本从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里淘来的,最新一期的《理论物理年鉴》,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
就在这时。
“嘀——”
机舱前部,连接着最高级别保密卫星通讯线路的显示器亮了起来。
陈海秘书挂着标准笑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对着许燃的方向,做了一个恭敬的请示手势。
“许教授,李援朝上将的加密通讯请求。”
田刚院士他们立刻停止了对奖章的“盘玩”,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许燃有些不情愿地摘下耳机,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去。
屏幕切换,李援朝布满了风霜,却又神采奕奕的脸清晰地浮现。
老将军身后,似乎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巨型实验室。
“小子!”
李援朝看到许燃,先是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灿烂笑容。
他对着屏幕,竖起了大拇指!
“恭喜你!为国争了大光!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