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没有说话，而是调出

“张衡地动仪”

的量子模型。模型悬浮在空中，足有两人高，铜铸的蟾蜍蹲在四周，张开的嘴里含着铜珠，龙首高昂，鳞甲分明。当模型出现，所有齿轮突然停止转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地动仪周围的龙珠与蟾蜍栩栩如生，龙嘴里的铜珠泛着温润的光，像爷爷书房里的老玉。“教皇大人请看，”

林宇启动模型，模拟地震波冲击，地动仪的立柱产生弹性晃动，像风中的芦苇，却没有丝毫损坏，“张衡在两千年前就懂，机械需要弹性才能抗震。”

他指向地动仪内部的悬垂摆，摆锤轻轻晃动，带着韵律感，“这就像情感缓冲，没有它，再精密的齿轮也会在剧烈变动中崩裂，就像没有减震的马车跑不远。”

齿轮教皇的齿轮眼睛闪烁着分析光芒，瞳孔里闪过无数数据流：“根据记载，你们的机械文明曾因过度追求精密而多次崩溃，蒸汽时代的纺织机、工业时代的精密齿轮组……”

但他的机械臂仍未放下，金属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理论可行，缺乏实证，需要数据支撑。”

林宇微微一笑，从意识深处取出《天工开物》，书页翻动时发出

“哗啦”

声，翻动到

“乃服”

篇，上面画着纺织机的结构图，还有爷爷用红笔写的批注。他将书中的纺织机原理注入齿轮教廷的核心齿轮，在每个咬合处加入

“情感缓冲弹簧”——

用人类的情感数据流制成的弹性装置，里面包含着喜怒哀乐的波动。当弹簧安装完成，原本僵硬的齿轮转动变得柔和，发出的

“咔嗒”

声里竟有了节奏，像在唱歌，不再是单调的噪音。“你听，”

林宇示意教皇倾听，自己的手指也跟着节奏轻敲，“有了缓冲，连转动都变得愉悦，效率反而更高了。”

齿轮森林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色，而是带着暖意的金色。最大的齿轮缓缓打开，像绽放的花朵，露出里面的

“文明之种”——

一颗由无数微型齿轮组成的种子，核心却包裹着一丝情感数据流，像裹着糖心的元宵。“或许……

漏洞也是进化的契机，”

教皇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不再是平直的电子音，“误差允许在

3%

范围内。”

他将种子交给爻婴，青铜小手触碰种子的瞬间，种子表面长出细小的藤蔓，嫩绿色的枝条缠绕着齿轮向上生长，开出淡紫色的小花。

第二道光柱将他们传送到光噬族领地，光柱消失的瞬间，周围的色彩突然被抽走，变成纯粹的单色空间，所有物体都是银白色，像被白雪覆盖，吸收一切彩色光，更别说情感波长。光噬族的光团悬浮在空中，发出

“滋滋”

的能量声，像静电放电，他们的光芒能吞噬情感能量，让人瞬间陷入麻木，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情感是能量浪费。”

光噬族首领的光团闪烁着刺眼的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不得不眯起眼睛，“不稳定，无效率，转化率低于

0.3%，就像风中残烛，不如我们的永恒光能，稳定输出，效率

99.9%。”

他的光团扩散开来，像膨胀的气球，试图吞噬苏瑶和爻婴身上的情感波动，苏瑶怀里的量子怀表开始发烫，表面的花纹渐渐模糊，像被水汽氤氲。

苏瑶将爻婴护在身后，从领口取出母亲的碎玉吊坠，吊坠上还缠着半根棉线，是她母亲纳鞋底时不小心扯断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皂角香。“你说情感像残烛？”

她举起吊坠对准光团，声音里带着吴侬软语的倔强，“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真正的情感之光，它比任何能量都持久。”

她调动《周易》“离卦?火”

的能量，注入吊坠，碎玉突然爆发出七彩的光芒，在单色空间里划出彩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彩虹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人类的悲欢离合在流动，翼族的亲情守护在闪耀，硅基文明第一次产生的好奇在闪烁……

每种情感都化作独特的光谱，照在光噬族光团上，留下彩色的印记，像水彩画落在白纸上。“这是悲伤的蓝色，”

苏瑶指着其中一道光，那光芒柔和得像月光下的湖水，“这是喜悦的橙色，像丰收的麦田，它们或许短暂，却比任何能量都温暖，能让人在黑暗里找到方向。”

光噬族光团剧烈波动，光芒忽明忽暗，他们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