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徐友忠将布鞋褪去后顺顺的躺在床上,伸了个通透的懒腰:“嗯哈,果然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啊呜~困了……
两位有急事时在喊在下吧。一梦三百洲啊∽”
何浩见没人陪他说话了,便去寻靠在树下的黄杰:“黄杰兄,你是想入哪个山门啊?”
黄杰:“武魁”
何浩:“哦∽,好吧。
我看徐兄这满腹经墨,能说会道的,应该是要入无定峰吧?”
黄杰:“嗯。”
何浩:“嗯,真好。你们这么有才识有修为的,明儿一定会被选上。
不像俺,被俺娘拧着来。说就算上不了天穹派,也必须入一个派别,不然就不让俺回家吃饭了。
俺就一乡下来的,也不懂什么苦大仇深的恩怨情仇,也不懂为啥非得要修道成仙呢?
只是觉得大家都有志向,只有俺一个傻愣愣的,嘿嘿,怪不适应的还。”
何浩这么说着,兴许是想到家乡事了,说话也带上点乡土口音。
这些话仿佛是触动了黄杰什么心事,缓缓睁开眼,看着树梢间的明月:“福气。”
何浩:“哈哈哈,对俺娘也这么说的。”往后好像也点开了,什么话匣子似的,一直吐个不停……
这一夜很多人都辗转反侧,内心既是兴奋,也是不安。
万松彦同样也是没睡着,每次躺下这生硬的触感,总会让他烦躁。
比起躺着受罪,还不如坐着用小刀划木板来的有趣。
万松彦兴许是将木板划的差不多了,又觉得无聊了,便开口道:“阿立,你来我万家几年了?”
门外月影烁烁树声沙沙,并无任何人作答。
万松彦将手中另一短匕飞出,正好扎透那人耳旁的木板。
万松彦:“阿立,你身上的草药味,隔着十条街都能闻到。
不回我?
是翅膀硬了还是死透了?”
阿立:“不是的,少爷。小的是想夜深了,就不打扰少爷休息了,便没出声。”
万松彦:“少学别人放些狗屁,回我的问题。”
阿立:“入万家十年了。”
万松彦:“你现在也不过十七吧,就应该是少年勃发,就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
还是说这十年万家的饭也把你喂成个缩头怂包了。”
阿立:“小的命分本就是账簿白老先生捡来的,为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应该的。”
万松彦:“老白把你捡起来,原本是想买给人贩子的。
呵,在你口中反倒是个仁义宽厚之人了。
命是自己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为了留在万家,你是把仇当恩报,拿脸当拖布走。
要不说你们就是做下人的命,刀尖都抵到你脖梗了,呵,还得卖笑陪乖。”
说完,把枪上的匕首拔走后,又走到房间深处,自顾自的划起木板。
一个夜晚,各个房间都是唉声叹气,要不就是祷告跪拜反正都是彻夜难眠。
阿立在门外守了万松彦一整夜,听见少爷准备出门了,便立马站起走开。
万松彦:“狗子。”(这是万松彦儿时给阿立起的绰号,因为小时候的阿立总是像条狗一样陪在他的身边。
后面因为万家老爷万大胜路过集市时,被一条狗咬了腿。从此便恨上了狗,还曾命人半夜打死几百条狗。
阿立也因为这个绰号被老爷打个半死,为了保住他,之后便叫了阿立。
也是从此之后呢儿时的玩伴越发生疏。)
在树荫下的阿力定定的站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回头。
万松彦把他放在门口的另一把短匕和手中的那把短匕的一对一起装在皮夹里,扔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万松彦:“下山就把它们当了,别让老白和阿福他们知道。
把你的贱命买下来,然后滚蛋。”
说完已不见踪影,向着晨曦明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