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民间的文人又写了许多赞颂陈湘如的诗词。
孟京书院内,有大半的学子都以能一睹容乐公主的容颜为幸。
王连至今未娶,甚至不愿订亲,一颗痴心全系于她。
杨韫道:“可否能与公主再奕一局棋?”
“荣幸之至。”
陈湘如令宫娥捧来了棋盘,两人相对而奕。
他想记住她的样子,他亦想记住与她相处的点滴。
有一种情,叫作成全;有一种爱,唤作放手。
明了她的真心所系,他学会了如何去成全,更学会了怎样去放手。
“公主,听闻昨夜又有人闯进相郡王府行刺。”
相郡王,吕连城在孟国的封号。
燕帝封了他一个“成郡王”赐两县封地,而孟帝听闻后,也大方了晋封了吕连城一个“相郡王”。在孟京城里,吕连城有一座府邸。
“连城无佯吧?”
杨韫笑道:“刺客是孟京书院的两个学子。”
“他们不会武功?”
“两个人却连相郡王的左手都打不过,被相郡王给揍了一顿摔出来。”
可笑的是。这二人还在相郡王府外大哭,直嚷着“孟国尊贵的容乐公主,不该嫁这等莽夫,不该嫁杂胡……”竟是替陈湘如抱不平。
陈湘如不由失声浅笑。
如果是他杨韫,因娶她而惹来众敌,这往后怕是没有安静日子了。
杨韫意味深长,就将自己的心事与情感压抑。“公主初一要去护国寺敬香?”
“是,为长辈祈求平安。”
“公主出门记得多带些护卫。”
陈湘如温婉一笑。目光凝注在棋盘上。
一局定,杨韫久久看着棋盘,她的棋艺又长进了,与她一贯的棋风一样。只是现在更为犀厉。
“杨丞相,本宫得回去了。”
“公主好走。”
他的心,似被人剜出一个洞来,疼得不能呼吸,他喜欢她,可他却不能说出一句情话。如若那时,他未曾退让,又会是何等局面。
他实在不忍她为难。
所以,她说放手。他便果决的放手。
湘如……
他在心里千百次地呼唤着这个名字。
望着她翩然而去的背影,落在他的眼里,爱在他的心上。
*
五月初一。吕连城在相郡王府清点聘礼,为兑践诺言,早早便备好了十里红妆,几个徒弟又拿了各自的积蓄添礼。他拿出了当年劫来的潘太师生辰纲,里面最珍贵的东西他却没有送给燕国,看着一件件的奇珍异宝。他沉陷在幸福之中。
还有几天,他就要迎娶陈湘如了。
正瞧得专心。只听锦毛鹰从外头进来,抱拳道:“师父,容乐公主出宫去护国寺敬香,通往护国寺的道路上都站满围观的书院学子、百姓。”
吕连城微微拧眉,“你小心保护。”
“公主身边有红狼呢,上次出了差错,这次她不会再出差子。”
吕连城想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学子,着实厌烦得紧。
陈湘如衣着淡雅却不失贵丽的宫袍,挽着好看的飞仙髻,髻上戴着南珠凤钗,又绑着银丝线绣的丝绦,飘飘曳曳,仿若临时的仙子。
护国寺外头,早已是挤挨挨的人群,摩拳擦掌,只为目睹孟国第一美人的风采。
当她下了凤辇,人群里呼吸声似已停凝,没有半个说话声,针落可闻,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被宫娥搀扶下的少女,她望了眼寺门上的匾额,那是龙飞凤舞的“护国寺”,护国寺在前朝时便是皇家寺院,到了孟国时,也是依然。
人们望着她的脸,再看她的举止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