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院里的丫鬟,金钏也是一样的说辞,一个个找人说了,让她们注意别人的动向。
许点好处,小丫鬟们自然都心动了。
之后送来的药,周媛都没喝,悄悄倒了。结果只停了一天的药,她就感觉身上有了力气,精神也比从前足了。这让周媛更加断定是药出了问题。
周媛没有打草惊蛇,依旧装出一副久睡不醒的样子,每天只吃金钏带进来的食物,就连茶水,也不假她人。
如此过了几天,周媛感觉自己的身体差不多恢复正常了,让人叫来了林清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林清霏知晓后大惊:“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手?”
周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在京里认识的人不多,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就算她无意中得罪的人,但以她如今的形势,也不至于有人会想尽办法来害她。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颗毒瘤拔出才行。”林清霏眉头紧皱,当初这府邸刚建的时候她们没有根基,下人都是买来的没怎么查底细,看来还是她疏忽了。
前不久,皇后亲自下了任命书,任林清霏为女学的第一任山长,还让武帝下旨给了林清霏一个翰林院博士的虚职。虽然林清霏是女子身份,但她父亲曾任过太师、太傅,几个兄长也都考中过进士,加上她本人的才气,这博士的职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弹。
如今领了官职,林家才算是真正立起来,有了底气。
翰林院的五经博士只是八品的小官,上头还有侍讲、侍读的学士。武帝不敢给林清霏封得太高,只一个八品的小官,那些文人们自然不会在意。
而有了官身,林清霏再去做女学的山长,就顺理成章了。
如今年关将近,林清霏每天除了要处理府里的事情,还有应对女学的各种情况,忙碌不已。可对于周媛的事,她仍记挂在心上。
一旦开始查,很快就查出了蛛丝马迹。
周媛院子里有嫌疑的人不少,首当其冲的,是从宫里出来的灼夏和晚秋。
灼夏有几次不经意地打探明励的消息,似乎是对明励怀有别样的目的;晚秋看似安静沉默,但却被查出每日都会去前院。
周媛的药都是要从前院的管家那里拿的,原本是淮安的任务,晚秋却主动要了过来。不过林清霏让人查了药,前后并未差别,似乎问题不是出在药本身上。
除此之外,林府内还有七八个举动异常的人,林清霏让人暗中将她们盯住,让周媛看着办。
周媛想了想,总觉得单凭几个丫鬟婆子不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们背后恐怕还有别人。
她建议林清霏先不要打草惊蛇,想一个万全之策,设下陷阱让她们自投罗网。两人密语了许久,定下了法子。
这件事,除了二人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又过了几日,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宫里已经停了早朝,小小的官员们都开始整理东西回乡,京城里渐渐变得冷清下来。
趁着天气尚好,周媛决定出门晒晒太阳。
几个婆子将躺椅搬出来,放在院子正中央,几个丫鬟们抱着褥子、披风,铺在躺椅上,周媛扶着金钏从屋里慢慢走出,感受到阳光落在身上,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几天虽然是装病,但她之前病了大半个月,身子早就虚了,此刻脸色苍白,看起来倒还是病弱的模样。
周媛躺在躺椅上,看着四周立着的丫鬟们,秀眉一蹙:“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里留一人伺候就行。”
金钏最先告退,她有很多事要忙,周媛病了,年下的事几乎都交给了她打理。清月则被她拉走帮忙了。
淮安想起要给周媛做点心,也很快离开了,其他的丫鬟也都有事做,最后只剩下了晚秋一人。
晚秋站在周媛身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周媛瞟了她一眼,开口道:“晚秋啊!你家里头还有什么亲人吗?”
晚秋身子一颤,不敢抬头,低声道:“回姑娘,已经没了。奴婢当年是父母双亡被叔婶卖了才进宫的。”
周媛“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指了指旁边的果盘:“给我剥一个桔子。”
晚秋曲了曲膝,上前拿起一个黄灿灿的桔子剥起来。
桔子汁多,她就算再小心,也难免沾上一些。剥完后,晚秋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递给周媛。
周媛只吃了一瓣,就嫌太冷不肯再吃,晚秋只好将桔子放下。
桔子汁沾在手上黏糊糊的,用帕子难擦干净,晚秋下意识地搓捻着手指头。
“这桔子有点酸,你帮我给小远送些过去。他爱吃酸甜的。”周媛指着剩下的三五个桔子吩咐道。
晚秋点了点头,想回屋洗手,周媛瞪了她一眼,催促道:“还不快去,再放一会儿味道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