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大夫喝了一口茶,将药粉放回药箱,接着又拿出一样东西来。
“那药粉单服用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顶多睡不好,脾气暴躁些。可若是和这东西加在一起服用,问题就大了。”
“这……”周媛看着巩大夫手里的东西,很是震惊,“这是拔丝糖……”
“姑娘又错了。”巩大夫伸手拿起一块糖,用力拉开,号称拔丝不断的糖,一下子就断了,“这糖看似是拔丝糖,实际上里头掺了别的东西。这一味药和方才那粉末中的附子相冲,才是导致姑娘久病未愈的真正原因。”
巩大夫说完,再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周媛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拔丝糖,是小远送来的,说是怕她喝药苦,特意买来孝敬她的。周媛感动弟弟的心意,一开始的时候,每次喝完药都会吃一小块。后来糖快吃完的时候,小远又让人买了好些。
只有最近,周媛口味变得嗜酸,只想吃瓜果,这糖已经有好几日没吃了。
原来,是这糖的缘故吗?
难道是小远?真的是小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媛想不明白。
她对小远那般好,他是她的亲弟弟呀!同父同母的弟弟呀!他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
周媛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
眼看周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神色不对劲,那巩大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从药箱中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凑到周媛面前。
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冲进了鼻腔内,周媛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几个丫鬟大惊失色,清月更是防备地看着巩大夫。
“她体内余毒未清,稍微遇到点事就容易精神崩溃。”巩大夫好整以暇道,“这是能让她清醒的药。”
这时候,周媛已经止住了咳,朝清月摆摆手:“多些巩大夫。”
“姑娘身子虚,体内又有余毒,还是早些回去好好歇着吧!解毒的方子某已经开了,姑娘只需服个三五天便能痊愈。不过就算解了毒,姑娘的身子已亏,日后可要小心些。”巩大夫说到这里,话语一顿,“那药粉中含有麝香,对女子不益,姑娘可要当心。”
周媛朝他道了谢,感觉自己确实体力不支,便没有多做逗留,被几个丫鬟扶着离开了偏厅。
她一走,林清霏就坐不住了。
“大夫你方才说那里头有麝香?”
巩大夫点点头,叹了口气:“林大人想必也知道这东西,最阴损不过,这林姑娘日后怕是子嗣有碍啊!”
林清霏痛心不已,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元元?!”
“大人,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周姑娘的身子,再有两个月她就要嫁进晋王府了,若是被皇室得知她难以生育,这亲事恐怕……”巩大夫提醒道。
林清霏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皇室最看重子嗣,没有人会同意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嫁给晋王。哪怕这并非出自她本愿,哪怕,皇后对她再好。
林清霏脸色苍白无比。
她可怜的元元,为何会遭到这般的毒手?
“来人,去,给我严加审问那贱婢!谁能撬开她的嘴,我重重有赏!”
林清霏红着眼眶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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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遭受了怎样的严刑拷打暂且不提,另一边周媛回了屋,来不及梳洗,直接倒床就睡,知道傍晚了才醒过来。
用巩大夫的话来说,周媛体内的余毒未清,容易受刺激,而一受刺激心神就会大乱,对她的精神很不好。
醒来后的周媛有些迷糊,喝了淮安送来的药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