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么事儿了?”周媛低声问道。
朱田田抿着嘴不肯说,倒是她的丫鬟忍不住了。
“庄小姐您给评评理,前些日子我家小姐将这东西送到这家玉器铺子里修补,原本说的好好的,可今日来拿,人家偏说我们的东西没法修。我家小姐打开一看,原本这上头只有两条小裂缝,如今竟是直接碎成了三瓣儿!”
“榴莲!”
朱田田低声叱道。
丫鬟榴莲扁了扁嘴:“姑娘就是太好心了,就是他们的错,凭什么我们要息事宁人?”
朱田田的脸色有些发黑。
周媛想了想,问车夫:“这铺子是什么人家开的?”
那车夫是明励留给她的,虽没有山风那般的本事,但也有些能耐,闻言便道:“是柱国公世子夫人的铺子。”
周媛挑了挑眉毛,柱国公府?
朱田田虽是出自护国公府,但她不是正经的国公府小姐,加上两府曾有过龃龉,朱田田不想给大伯惹麻烦,便向咽下这口气。
周媛见状,心底叹了口气,这姑娘看似咧咧的,心底却是很良善。
“这事儿你先别管,我回去找二表哥他们商量商量。柱国公再强势,总得卖武王府几分面子。”
周媛说完,见朱田田眉宇微皱,还想要说什么,急忙看向榴莲:“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榴莲知道周媛和朱田田关系亲近,直接将盒子打开了。
这盒子看似朴实无华,里头是一块玉雕。
玉是上好的南玉,色泽偏绿,带着些微的黑色纹路。周媛对玉石还算有些了解,这南玉在大明朝并不流行,尽管是岫玉的一种,但远比不上北方的河磨玉。南玉以蛇纹居多,颜色越纯、越浓,价值越高。
这块玉约有两个拳头大小,一头略尖,一头略扁,仔细一看,可以看见玉石左右各有一条很明显的黑纹。
周媛伸出手想将其拿起来,可手刚一碰到,这块看起来完好的玉石就裂成了三块。
“哎,这块玉是我爹寄回来的,原本我是想给我爹做成寿礼……”朱田田低声喃喃道。
周媛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将盒子盖好后开口道:“这种玉并不算贵,我记得有家铺子里有差不多的,要不你随我去看看?”
朱田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可以吗?那家店铺在哪儿?”
周媛抿嘴一笑:“离这儿不远。”
随即,周媛嘱咐了车夫一声,带着朱田田去了西市街。
西市鱼龙混杂,行人格外的多,且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朱田田还是第一次来西市,好奇地打量四周。
“庄姐姐,那家铺子卖的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
“庄姐姐,我想吃那个!”
“庄姐姐……”
朱田田一看到吃的就不想走了,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吃的,就差流口水了。
周媛抚额直叹,将她拉回座位上。
“你要吃,待会儿我让丫鬟买来,现在乖乖坐好。”
周媛带朱田田去的铺子,正是东升商行的一间玉石铺子。
这间铺子开在西市,卖的都是些常见的玉石籽料,当然也不乏精品,而其中南玉也有几件不错的。周媛之所以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间铺子的管事,是冒掌柜的一个侄儿,年前才刚提成这家铺子的掌柜,大伙儿就叫他小冒掌柜。
周媛帮着朱田田戴好面纱,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这才走下马车。
铺子开在西市街的街角,算是闹中取静,铺面不大,里头也只有两个伙计,小冒掌柜正在劝一个客人买东西。
周媛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他口若悬河般说着:“这位大爷,这块砚台可是我们铺子里数一数二的货色,您看这颜色,多清亮啊!再看这纹路,像不像一只鳖?这可是稀罕东西,又叫鳌,寓意着您儿子能独占鳌头……”
那大爷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穿着朴素,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听到小冒掌柜这般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下了那块砚台。
周媛瞄了一眼,那砚台是很寻常的石砚,不过上头雕刻的花纹样式倒是不错,十分吉祥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