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殊洋一瞬的讶然,终于开口道:“嗯。”
“汪殊洋,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不,苏苏姐,你值得,你值得。”他正色反驳道。
“汪殊洋,你懂我吗?我现在并非是要找一个爱我的人,或者我爱的人,我得找一个能够保护我,给我靠山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怎么不会?骆晖哥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
苏薄摇摇头:“你不懂,我早些时候就说过我不是个好人,我拜金,我虚荣,我可以为了钱去卖我自己,这和大街上的□□并没什么两样,我这种低俗不堪的女人你真的擦亮眼睛,看清楚。”
“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你为什么喜欢我,是不是有钱人都有这种癖好,突然冒出个丑小鸭就都觉的很新鲜?都认为这姑娘单纯、漂亮、可爱,可我不是!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没有不想攀上高枝的丑小鸭!我们每天在最底层挣扎想要逃出那个穷乡僻壤,想要往你们的世界爬,你看,我们比任何人都有心机。”
“其实我也想不通为什么骆晖会包养我,大抵就跟你一样觉得新鲜,可是你知道吗?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骆晖这棵摇钱树抱不长,所以我开始想要自力更生,开始读大学,因为我知道只要骆晖的新鲜感一结束,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踢开我,而那个时候的我大概对这样的繁华洋场有了厌倦,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去乡下买一栋房子,找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男人结婚,生孩子,这就是我到晚年的想象。”
“而你呢?你和我不一样,又或者你们这一大圈子的人都和我不一样,你们是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你们这群人所想的是怎么找钱,怎么赚钱,从一开始,出生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不同,所以,汪殊洋,你放手吧!”
这是苏薄第一次对人说这些,她是真的打算破釜沉舟了,她这么把自己贬低的如此不堪,汪殊洋是聪明人,不可能还那么执迷不悟。
“另外汪殊洋……”她看着他,“你觉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能够永久吗?”
“能——”
“不会!”她厉声打断他,“根本不会!你父母,唐家,那么多人,你考虑过没有?那我问你,假如我们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孩,你能保证还像现在这样喜欢吗?不会的,到时候你成熟了,你有野心了,被这个社会的的大染缸染的五花斑斓的时候,你的心态和现在就不一样了,你懂的了什么该舍,什么该取,现在每个成功的企业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不能保障未来,我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就比如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你为了利益,金钱娶其他人了,到时候你置我和宝宝何种境地?且不谈的这么深,我只能说汪殊洋,可能连你也不知道。”
汪殊洋激动道:“不会的,我会爱你,爱宝宝的,比现在更爱!”
苏薄显然不相信,摆头:“人不可能不去借助任何东西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后脑勺,未来你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况且人不能那么自私,你总是以小孩子的脾气那样任性,那你就永远不可能长大,我今天说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你听进去多少,反正,我的态度就在这儿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已经过了那种自己做决定的年纪了,你要考虑的也不是你自己。”
话毕她拿着包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好像她带来的只是一阵风,却刮得汪殊洋心口血淋淋的疼。
从病房里出来后,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唐佳佳立马走过来,焦急的问:“怎么了?结果怎么样?”
苏薄叹了口气:“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靠他自己领悟了。”
话已至此,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佳佳敛了敛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连忙跑进病房。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苏薄皱着眉头离开。
离电梯门关上还有好几步,眼看离自己快要失之交臂了,苏薄反应过神来连忙惊呼:“等等!”
就以为电梯门要缓缓合上,苏薄都感到了绝望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及时的按住沿门,紧接着电梯门重新缓缓打开,男人五官精致,长相英俊,气质慵懒优雅的把手□□大衣口袋里,一副冷清的倨傲模样。
苏薄愣了愣,停下了步伐,男人皱起眉头,声音清凉,像帝王发号施令一样的命令她。
“还不快过来。”
苏薄回过神,应了一声,连忙跑进电梯里。
电梯门终于合上,紧密逼仄的空气呼吸可闻,苏薄想了想,还是低着头,恭敬礼貌的说了声:“你好,骆先生。”
骆先生?骆晖的眉头顿时轻蹙,他还是喜欢她叫他先生,不疏离冷漠,也不恭敬刻意,反而叫|起来软软糯糯的,格外好听,他危险的眯起双眼问她:“你叫我什么?”
苏薄愣了愣,乖巧的改了口:“先生。”
骆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你来医院做什么?上次那位朋友还没出院?”
“不是,她又受伤了,我来带她检查。”
“……”
骆晖挑了挑眉:“又是因为你?”
“是的。”
“……”
***
骆晖按的楼层直接是底下停车场,门一打开,苏薄有些懵,豁然想起她刚才忘记了。
骆晖走了好几步才发现苏薄还在里面,不悦的皱起眉头:“待在哪儿干嘛,过来。”
苏薄应了一声,缓了口气,干脆跟上。
如墨色黑暗的视线里只有几盏白色的瓦斯灯,整间停车场反而更显得阴森清冷,苏薄跟在骆晖身边,对于周遭的动静下意识的保持着警惕。
她对于黑暗向来是未知的,藏匿在暗色的危险数不胜数,苏薄总是小心为妙。
突然,前面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苏薄全身一僵,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些轻颤,说:“先,先生?怎么不走了?”
没有人回答,诡异的空气中夹杂着两人的呼吸声,苏薄顿时就慌了:“先,先生?您还在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苏薄惊悚的看着黑黢黢的周围,刚想大叫,突然手上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她整个身子没有重心的向后倒去,腰上还有张手细心的及时撑住她与车之间的间隙,很好的让她没有受到任何碰撞。
紧接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清冽和属于男性的魅力,苏薄只感受到他的短发一直在蹭着自己的刘海,因为呼吸太过咫尺。
嘴唇上蓦地一凉,只是单纯的摩挲,没有更深入,唇瓣相依,他的嗓音在黑暗里尽显醇厚魅惑,一字一句,咬字清楚,那种温柔又独具威慑力的语调,让苏薄全身一僵。
“宝贝,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