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枪管擦了又擦,确保没有一点锈迹。炮兵蹲在炮位旁,手里拿着侦察兵刚送来的坐标,反复核对射击诸元,炮口对准了黑山咀的方向。
“龙吟”
战车的乘员们围在车旁,最后一次检查设备:驾驶员试了试方向盘,炮长校准了瞄准镜,机枪手把弹链挂好,机油的味道混着钢铁的冷意,在夜里散开来。霍聿枭走过来时,正好看见一个年轻的乘员在给战车的装甲上擦雪,动作轻得像在摸什么宝贝。
他跳上一堆弹药箱,马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锐光。“弟兄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阵地,“明天这仗,咱们不守了,要攻!要让那些洋鬼子知道,奉垣的军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是长了铁牙的东北狼!”
“他们占咱们的地,杀咱们的人,觉得咱们好欺负?错了!”
霍聿枭的声音提了几分,带着股压不住的狠劲,“明天这仗,不用留手!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断他们的脊梁,他们才会记住
——
这片土地,谁也抢不走!”
“为了奉垣!为了家里的父老!为了脚下的土!”
他猛地举起手里的
“雷霆式”
步枪,“进攻!”
“进攻!!”
山呼海啸的回应,压过了寒风的呼啸,士兵们举起枪,枪托撞在冻土上,发出整齐的闷响,像在为明天的战斗敲鼓。
拂晓的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一枚红色信号弹
“咻”
地冲上天空,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灰蓝色的天幕上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
“轰!轰!轰!”
奉军的炮群率先开火!炮弹带着尖啸,密密麻麻地砸向黑山咀的联军阵地,火光冲天而起,把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工事被炸毁,泥土和碎石飞上天,联军的惨叫声在炮火中隐约传来。
炮火还没停,“龙吟”
战车的引擎就吼了起来!几头钢铁巨兽从晨雾里冲出来,排成楔形阵,履带碾过焦土,留下深深的印痕。炮塔不停转动,机枪
“哒哒”
响,子弹扫过联军的战壕,把刚爬起来的敌人打得倒下去;炮口时不时喷吐火舌,一发炮弹落在日军的机枪阵地,把整个阵地炸成了火海。
“冲啊!跟紧铁甲车!”
霍聿枭跃出阵地,“雷霆式”
步枪握在手里,率先往黑山咀冲。身后的士兵们像决堤的洪水,跟着他往前跑
——
警卫营的士兵端着
“启明式”,扫向两侧的敌人;赵老嘎的七团更猛,嗷嗷叫着,举着刺刀冲进战壕,和日军绞在一起,有的士兵刺刀捅弯了,就用枪托砸,用拳头打,眼里冒着血丝。
联军彻底乱了。他们没想到奉军刚打了胜仗,还没喘口气就敢主动进攻,更没想到那几辆钢铁怪物这么能打
——
日军的反坦克枪打在
“龙吟”
的装甲上,只留下个白印;集束手榴弹炸在履带旁,也没能让战车停下。俄军残旅本来就没多少战意,见势不妙,扔下武器就往后跑,连日军指挥官的呼喊都不管。
霍聿枭带着突击部队,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精准地扎进日军和俄军的结合部,然后往两翼卷
——
左边的第一师堵住了日军的退路,右边的第三师拦住了想增援的联军,把黑山咀的敌人圈在了中间。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晨雾散了,黑山咀的阵地已经插上了奉军的旗帜。地上到处是联军的尸体、丢弃的武器和燃烧的装备,士兵们在打扫战场,有的在缴获的日军弹药箱上贴奉军的标签,有的在给
“龙吟”
战车补弹,脸上带着疲惫,却笑得格外灿烂。
霍聿枭站在一辆
“龙吟”
旁,看着眼前的战场,手里握着刚从日军指挥官身上缴获的军刀,刀鞘上还刻着日文。他知道,这一仗只是开始
——
打垮了
19
联队,联军肯定会反扑,但现在,主动权已经攥在了奉垣手里。
风还在吹,却不再带着之前的寒意。阵地上,士兵们的欢呼声和战车的轰鸣声混在一起,像一曲胜利的歌。奉垣的铁狼,已经亮出了獠牙,接下来,该轮到敌人尝尝恐惧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