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不适,队长拧亮蒙着黑布的手电筒,光束向下探去
——
地窖不算深,可光束扫过之处,密密麻麻堆叠的,全是尸体!
男女老幼,皆穿着当地百姓的粗布衣裳,肢体扭曲,面色青紫,显然已死去多日。他们像柴火般被胡乱堆在狭窄的地窖里,层层叠叠,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最上层的尸体皮肤已开始溃烂,蛆虫在腐肉间蠕动,触目惊心。
“呕
——”
一名年轻队员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队长脸色惨白如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与惊骇。手电光扫过几具靠外的尸体,他看清了
——
死者脖颈处有深紫色的勒痕,手臂上留着狰狞的刀伤,还有几具尸体的胸口,赫然嵌着早已生锈的弹孔!
这不是天灾,是彻头彻尾的屠杀!是灭门!
那此刻在村里活动的
“生面孔”……
是凶手?还是帮凶?
“撤!立刻撤退!”
队长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消息,必须立刻传回奉垣,一刻也不能耽搁!
侦察小队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撤离,唯有鞋底沾染的龙溪村泥土,带着亡魂的温度。加密电波划破夜空,将这桩人间惨剧送抵奉垣帅府。
霍聿枭捏着侦察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上
“尸藏地窖”“全是百姓”
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屠村……
尸藏地窖……”
他猛地一拳砸在实木桌面上,木纹间瞬间裂出细缝,发出沉闷的呻吟,“是日本人?还是新罗的溃兵?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未央脸色同样苍白,却强迫自己冷静分析,指尖点在报告中
“替换人口”
的备注上:“他们不是单纯的报复或劫掠。你看,清除原村民,换上‘生面孔’占据村落
——
这是在蚕食。借着燕罗边境的复杂地形与管理漏洞,悄悄控制边境线附近的战略支点,为更大规模的渗透、甚至军事突袭搭建前沿跳板!”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想起了那个逃脱至新罗义城的龟田雄一
——
这阴魂不散的刽子手,会不会就是这桩惨剧的幕后黑手?
“好一个毒计!”
霍聿枭咬牙切齿,黑眸里燃着滔天怒火,“真当我奉垣是任人宰割的泥捏的不成?!”
他猛地转身,对着待命的秦穆,声音如从九幽寒渊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传令张大山!严密监控所有泛起异动的边境村落,一旦确认敌方身份,无需警告,即刻武力清除!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令空军侦察部队全员出动,加大对燕罗边境全线的空中侦察力度,重点盯防可疑区域,每两小时传回一次情报!”“通知情报部门,动用所有暗桩与渠道,查清此事背后主谋及具体计划,我要知道龟田雄一在新罗义城的动向!”
最后,霍聿枭转向沈未央,眼神森冷却带着信任:“兵工厂那边,‘龙吟’的量产速度必须再提一档,还有你之前提过的、适合山地作战的新式单兵武器,研发进度也要加快
——
咱们的剑,得比敌人的刀更快更利!”
延州边陲的诡影尚未散去,地窖里的尸骸仍在诉说着罪恶。短暂的和平假象被彻底撕碎,新的风暴已在国境线上凝聚。奉垣的利剑,已然出鞘,只待斩断所有伸向这片国土的黑手,为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