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怎么还没有过来?”
岁晚被这么一问,猛地一拍前脑袋,恍道:“我忘了说了,钟儿姐姐犯了伤寒,老是治不好。朱瞻基听说府里来了个神医,半路就给拦了。”
苏运一听有些急,“你素来伶俐,怎么今天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那怎么了,不就拦个大夫嘛……”
岁晚起初并不以为意,但是见苏运略微着急的模样,顿声道:“难不成,他们要一直用着,不打算还了?”
苏运反问:“大夫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来的。我问你,是太子的妾重要,还是太子的儿子重要?”
岁晚吐吐舌头,低下头也不开口,倒是十分不好意思。
苏运笑了,“平常能言善辩的,现在犯了错怎么不吱声了?”
她吩咐身边跟着的丫头都先回去,自己拉着岁晚朝朱瞻基的院子中走去。自从到了汉王府里,身边的伺候的丫头突然多了许多,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惹得她浑身不自在。
把这些丫头们一打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
朱瞻基住得是一座雅致的小院子,自从跟苏殷共事过几回,他就认定了要跟着这位姨娘拜师学艺。
死缠烂打地说服苏殷,让她搬过来跟着自己住。
每日不仅起得一大早,而且睡得还很晚。早上读书做文章,下午练剑修习身心,晚上还得跟着苏殷一起学习内力定功。
苏殷原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看见朱高炽对妹妹也还不错,朱瞻基又那么乐此不疲。
经不住软磨硬泡,她竟然同意了。
此时接近中午时分,太阳却并没有多么毒辣,反而仍然懒洋洋地洒在路上,草色微枯,叶子随风摇曳落地,让人觉得十分安宁。
可这院子里却并不怎么平静。
刚刚走进院子,就是一阵摔碗筷的声音,惹得苏运的耳膜一震。
“这又是怎么了。”
听见苏运的声音,朱瞻基赶忙跑过来,“母亲,没有什么事。只不过钟儿姐姐的病久不见好,现在丫头们也越来越偷懒,她发脾气呢。”
岁晚早就猜到了是钟儿在发难,这个院子里,除了她,谁还有那么大的脾气。
不禁哼道:“都病得那么厉害了,还发那么大的火,小心身子。”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从岁晚的语气里说出来,却没有半分好意。
朱瞻基也没有和岁晚计较,只是温声道:“母亲,你是来看姨娘的吗?”
他恭恭敬敬又道:“姨娘在我这院子尚且安好,您不必担心。我现在走不开,后院的西厢房,您自己去找吧。”
苏运点头,但也没有急着离开,只是悄声问道:“钟儿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得那么严重了?”
“这病早就有了,时而安好,时而骨痛如万针扎。”
“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伤寒呢。”
苏运一直以为钟儿只是前些日子赶路受了凉,而且舟车劳顿之后身子虚弱而已。虽然听见朱瞻基言语平静,却也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母亲,您既然不着急见姨娘,那必定是来找那个大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