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一想自己也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她也知道那乐舞坊是花奴儿的地盘,但相对于乞讨来说,花奴儿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犹豫片刻,青儿点头答应了。
路上的马车颠簸,柳公子的心情却十分畅快,并没有冲着马车夫发脾气,反而随手赏了几两碎银子。
马车夫接过了银子,道了个谢就走了。
花蕊儿忍不住道:“柳公子,您是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怎么就赏了人家几两银子,未免太小气了些。”
柳公子笑道:“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们家一点儿一点儿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怎么能不俭省些?”
花蕊儿不再言语,知道是自己多说了,便转身进了楼。
自然有眼尖的侍女前来逢迎,热情道:“老板在前阁呢,您要不要先等一会儿?”
前阁是花奴儿商量事情,做出重大决定的地方。那里通常就像是汉王府的小型版议事厅一样,花蕊儿便摇摇头道:“既然姐姐有事情,那我就等一会儿。”
她往身后望了望,使了一个眼色,对着侍女道:“那柳公子来了,可要好好招呼着。”
“是。”
侍女得了令,忙走开到柳公子身边,按照他的口味吩咐了厨房专门制定美酒佳肴。十来个歌女将他团团围住,说要给他唱新作的曲子词。
青儿早就被柳公子忘到了九霄云外,她见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便缓缓走到了花蕊儿旁,尴尬道:“蕊儿姑娘,不知道我来这里的事情,花副将会不会同意。”
花蕊儿正在替姐姐检查今日的营销业绩,忽的想起来自己还将青儿带了过来,便放下手中的账本,笑道:“姐姐和你好歹也是一个府里的,她平时最是仗义,还打听过你的事情,估计是和你认识吧。”
青儿笑了笑,没有回答花蕊儿。
她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是王府中盛传的水性杨花的荡妇,这花蕊儿也向来和苏运交好。而自己却并没有和花蕊儿太熟悉,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回,她为何还会暗地里帮助自己。
——
苏运自从听说岁晚趁着她和朱高炽不在王府中,跑去找到花奴儿要了条命令,带着朱瞻基直接将青儿连拖带拉地将青儿赶出了汉王府,又是一阵愁闷。
月老爷爷派她赶紧完成任务,本想回来将她直接了却性命,可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听说朱瞻基倒是知道青儿的下落,但他也不肯说。
“基儿,你既然不放心那女人,找人盯着她。为何不肯告诉母亲她去了哪里呢?”
朱瞻基的庭院内极其安静,他正在院内的一处亭子间喝茶下棋,听见后妈苏运喋喋不休地纠缠自己,便温声道:“母亲,基儿真的不能说。”
他将棋子放下,自己与自己在棋上的博弈,稍有分神便是很轻易地断了输赢。
姨娘苏殷听说妹妹和青儿之间的事情之后,不管她妹妹是否真的是被冤枉了,就一口咬定青儿是个白眼狼,受了委屈。
若不是他费死了劲将那个暴力的女人给拉住,汉王府里又是一条人命。
要不是为了稳住苏殷,他才不会腾出喝茶的功夫去陪着岁晚到柴房里管这些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