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由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再后来,那人说要回归族中,脱白衣披铁甲,成了那一个大世当中最为耀眼的天骄。
她陪在他身边,陪他征战天下。
他以王侯杀神王,垂死而回。
她便日夜衣不解带守他身旁,直至无忧。
他以铁枪裂苍月,只因那苍月山昔日主人说她是狐媚子,是不知廉耻的下贱狐妖。
可这世上,最怕的便是流言,如同附骨毒药一般。
一时间,九州五域皆知,她是从那青丘来的狐妖。
她偷偷逃回族中,只因不想世上再有人说她是那祸水,迷了他的魂。
他便以三万铁骑,从南域朱雀城直至杀到西域大漠以西的青丘,以手中一杆不悔天枪杀的世上再无一人敢说她是妖。
那一年,那个身披铁甲的男子牵马而行入西漠,再入青丘。
世人只知大夏皇朝一世无敌的五代镇边军候后来身死异乡,再无归途。
却不知,同一年,还有一位‘九州胭脂榜’上,在那一世排名第一的绝代女子自此画地为牢,再无踪影。
世间有八苦,最苦求不得。
忘川河畔有八景,其中又以十里桃林为最。
只因他走得那天说过,想要再喝上一杯她酿的桃花酿。
那个画地为牢的女子,每年种下一株桃树,以忘川河水与心头血浇灌。
至今,已有三百八十九棵桃树。
独自一人守着十里桃林与那柄剑鞘,只为等他回来。
“姜破奴……”
洛玄姬蹲下身去抱紧自己,低声喃喃。
她要等的那人,名唤姜破奴。
手握一杆铁枪,腰佩一柄古剑。
那枪,曾为她独断苍月山。
那剑,曾为她白衣染血杀神王。
世人只知大夏边地初代军候风采绝世,枪剑无双,能以王侯杀神王。
却不知,那个同样枪剑无双于天下的五代军候,同样能够做到。
桃树下,埋着桃花酒一坛复一坛
可她却很少醉过。
森寒的剑鞘,温酒的芬芳,都不能让她醉,只会让她疼。
而疼,往往却需用醉来抚慰的。
……
姜小蛮走入甬道,身前是一片幽暗,是沿着一层层盘旋而下的石阶看不到尽头的幽暗。
他指间连同浑身的关节都在颤抖。
眼下,姜小蛮却只是才走下第一个阶梯而已,并未深入。
可肆意在空气中的寒气,却已然令他全身的血液都仿若结成了坚冰。
可他的嘴角却依然是微微上翘的,抬脚而下,一层接着一层。
姜小蛮动作很轻,却每一步都很稳,看不出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