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里面。
缨宁又喊了一声——“滕……熠……”
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走出来。
缨宁正要说话,滕熠突然就朝着她撞过来,她险些被他撞倒——“滕熠,你……”
缨宁拼着力气,扶着滕熠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滕熠的脸色很差,缨宁利落地帮他将白色的袍子拢好,护住了胸口。然后,拉起他的手,给他搭脉。
滕熠仰靠在沙发背上,声音淡淡的,“我很好。”
缨宁想,她是医生,他还在她面前伪装,实在自欺欺人。
不过,她诊了他的脉,心里比他清楚。
——“你刚才冲冷水澡了?”缨宁问。
滕熠不语,突然反手握紧了缨宁的手。他的手心也是凉的。这很不正常。滕熠虽然矜持不语,但是,他手上的温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果然。”缨宁将滕熠的手指扣开。
她活动了活动被滕熠握过的手指,继续说,“总统阁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健身之后,冲冷水澡,会有不适的表现?有的时候,即便是不冲澡,剧烈运动之后,也会难受,是不是有这样的情况?”
缨宁问过之后,目光对准了滕熠。
滕熠撩起眼皮,深深地凝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眼,不置可否。
下午的光线照在室内,沙发这边的休息区,人影朦胧。
缨宁安静地坐着,眼前像是突然出现了光——炫丽耀眼地闪了一下。
*
缨宁双手合十,按N国的风俗对着滕熠行礼,“总统阁下,我可以医好你的病。您保护了相见树,相见树会报恩给您。我现在回外公的住处,用相见树的种子煎水送来,你喝了之后,自然会有好转。”
“相见树?”滕熠复读一次,同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对,就是相见树。”缨宁跟着滕熠用N国的语言说了一句,“据史书中记载,相见树的种子,袪火扶正,固本正元,尤益男子。总统阁下,如果您能坚持用上半年,您的身体就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没病。身体也很好。”滕熠说着,动了动肩,坐端正了身子。
缨宁并不理会他的态度,“我回去熬了汤药,您喝下就会好。我现在就回去!”说完,缨宁起身就走。她将走到门口时,滕熠喊她,“既然你执意要这样,本总统成全你。”
滕熠按了铃,让吉斯送缨宁回去。缨宁匆匆地走出来。行李箱也没有拿。吉斯什么也不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缨宁,你可回来了!”
缨宁回到家,姚启元和姚清父女两人,都很高兴。姚清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缨宁借机说,是回家给滕熠熬药的。
“熬药?”
姚清亲眼看着缨宁给滕熠熬药,这次是信了。相信缨宁在给滕熠治病。只不过,等着缨宁熬好了药,也就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姚清不放心缨宁。缨宁提着药罐,笑着说自己没事。姚启元叹了口气,心疼缨宁,但是,也没有拦着她。
*
总统府内,滕熠坐在办公桌旁,衣着整齐,深色的外套上,金属扣闪亮。
他沉稳地坐着,一切如常。
缨宁提着药进来,恍忽觉得自己走错了地儿。
滕熠的病态一扫而光,人显得沉实有力。
——“总统阁下,药熬好了……”
“我无病,不喝。”滕熠头也不抬,声音浑厚。
缨宁将药罐放下,聪明的眸子转了转,说了一番话,“总统阁下,我是医生。所谓医者父母心,凡是我知道的事,不该说的,一个字不会说。父母哪里会有伤害自己孩子的行为?我也不会有伤害到您的行为。请您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怎么会选你为妻?”滕熠放下笔,身体微微靠着椅背,眼神如炬。
缨宁听了,缩了缩肩,没有立即反驳。
滕熠不肯喝药,缨宁就没有再催促。
——“本来,你回来晚了,本总统便不用再奖励你。不过,既然我说过了,那就要奖励。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若在我可行范围内,我一定奖给你。奖励自己的女人,便是给自己创造福气,这是古语。我不得不信。”滕熠的话说得很认真,由不是缨宁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