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就坐在血泊之中,而身边躺着她的父亲,窗外下着瓢泼大雨。男人的俊脸上海挂着几颗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溅湿了西门妆的衣裙。
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两年前的冬天。那个时候西门妆正面临中考,十四的她在补完课的晚上,悄悄去了飞机场为他送别。
步京承要她好好学习,不要去送他。西门妆当时应下了,十分乖巧。可是他走的那天,她还是去了。
独自一个人,站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立于人群之中,目送他离开。当时她就在想,自己一定要快点长大,才能跟随步京承却很多的地方,看很多的风景,认识很多的人。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身边,她能安心。
步京承就像她的避风港,每当雨夜来临时,噩梦缠身时,他总有办法让她冷静,让她开心,为她赶走孤独与伤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他了,可没想到,这两年,自己还是安然无恙的度过来了。
西门妆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谁离不开谁这种说法。
“小妆刚才喝饱了吗?”步京承转移了话题,站直了身体。
西门妆蹙眉,微微低头。方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那么她饮沈尔的血,是不是也看见了。
当初步京承也曾为她献过血,只不过被西门妆拒绝了。如当初对待沈尔一样,将那高脚杯摔在了地上。那个时候的她,脾气比现在还要古怪,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受不了了。可是步京承却难得的有耐心,一直百般迁就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公主一样,宠着。
他能走进西门妆的心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那么多年的相处,他在西门妆心里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步叔叔,刚才你都看见了?”
“这是好事!”步京承扬手,搭上西门妆的肩膀,瞥了一眼长桌上的饭菜,“小妆还饿吗?如果不饿,叔叔哄你睡觉好吗?”他的语气宠溺,还是将她当成十二年前那个小丫头似的。
他说是好事,西门妆听得微惊。抬目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她看见步京承的眼底,闪过一抹喜悦。他,很高兴…西门妆能够接受沈尔的血!
西门妆愣神之际,已经被步京承带上楼去了。客厅里顿时只剩下站在桌旁的沈尔,以及一旁垂着脑袋的沉华。方才跟在步京承身边的一男一女已经跟着步京承和西门妆上楼去了。
桌上的汤还冒着热气,碗筷动都没动,西门妆却已经离席了。
半晌,少年低垂的眼帘才抬起。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尔后淡漠的瞥了一眼长桌上的菜肴,神情黯然。他为西门妆做得再多,也敌不过步京承的归来。
那个男人在西门妆心里驻扎了十二年,这十二年,西门妆唯一亲近的男人,只有他。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回来,怎料,不止快,还很突然。
——
夜半时分,窗外的雨还是下个不停。
西门妆的房间里,步京承微微垂首,坐在床边。而床上的少女则是侧卧着,一脸乖巧的模样。那双美目圆睁,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细细的打量着男人的脸,将他的眉眼,他的唇瓣,他的鼻他的发,全都揽进自己的眼帘。尔后轻闭眼帘,想要将眼前的步京承铭记。
他一走就是两年,好不容易回来,却被他撞见方才那一幕。西门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一阵懊恼。早知道,打死也要忍着,不去喝沈尔的血。
“你这丫头,终于肯接受男人的血了!”步京承的一句话,顿时打消了西门妆的顾虑。
她睁眼,只见他笑意浅浅。
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俊朗的脸凑近,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吻,道:“现在喝饱了也满足了,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直到你睡着!然后我保证,你睁眼的时候,我还在这里。”
西门妆想笑,步京承没有变。从她四岁开始,到她十四岁。下雨的夜晚,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一定会用这种半哄半骗的语气,让她乖乖睡觉。西门妆知道,等她睡着后,步京承就会去处理事情,等到他处理完事情回来,西门妆差不多便醒了。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愿意相信他,并且配合他。
乖乖的闭上眼,她蜷缩着身体安然入睡。
而步京承则是慈蔼的看着他,那副慈蔼的神情与那张俊朗温润的脸毫不相符。他看上去不过年近三十的模样,正是许多少女喜欢的成熟型男人。
在西门妆的床边守了许久,那少女的呼吸均匀了。步京承才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立着的少年,轻声道:“鸠,你留下来守着小姐!”
那个名叫鸠的少年点头,目光平静,神色泰然,甚至没有去看那床上的少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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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先生回来了,沈大人压力山大了!吼吼!还有个故人也要回来了!乃们猜猜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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